宫墙锁情深(清穿)(85)
顾芗本就受了冻得脸颊,在室温下烧灼泛红,弘历坐在榻边沉重地盯着顾芗,显得整个人的心神不宁的样子。他伸手触上那异样泛红的脸,被滚烫的温度惊到,皱紧眉转身冲李玉吼道。
“让你叫的人呢?啊?”
李玉跟在皇帝身边这么长日子,自然也明白皇帝现在是关心则乱。垂着头受着怒意,一边又叫人去催太医。
哪知这人越着急越等不来这太医的消息,李玉着急地出门在殿外来回踱步,不时还眯着眼睛往远处瞧着远处白茫茫的雪里有没有灯火的痕迹。好容易才盼来了雪中滑滑擦擦地小跑来的太医,李玉像是见着救命稻草似的拉过张院判往里跑。
张院判一点不敢含糊,还以为是圣上龙体出了问题,大半夜愣是惊出身冷汗生怕误了时辰。
但他被李玉引着进了内殿才发现这皇帝好端端地正坐在床畔,看见他脸色极其难看地一招手让他速速看诊,凑近了才看清这龙床上躺着的竟是一位女子,而且瞧着穿着打扮定不是哪宫妃嫔,倒像是个宫女。
张院判心里犯嘀咕,但看着皇上焦急的模样,这也明白了这床上的女子在皇上的心里地位定是不凡。
收了心思,恭恭敬敬跪在床畔把了脉。
“她怎么样?”
皇帝仍是坐在她身侧,焦急地询问情况。
“这……”
张院判取下覆在她手腕处的白帕,一时语塞。
这一顿惹得皇帝一急。
“情况很严重?”
“皇上,微臣方才替姑娘诊脉,发现她似乎是受到严寒侵骨高烧不止,如今这当务之急便是先退热,不然这样烧下去恐怕……”
弘历听了这话,脸色更难看了一层。
“而且,姑娘这腿在雪里跪了半日,膝盖关节处本就脆弱,微臣只能先开些药敷着尽全力不影响日后正常行走,但这关节定是会落下病根,一遇阴冷,入了秋冬定会日日瘙痒疼痛。”
太医已经很小心的措辞了,但弘历仍越听越锁紧眉头,低下头扶额,遮去了眼中的神色。半晌,弘历才抬手挥了挥手示意李玉领人下去开方子备药。
室内恢复一片寂静,只剩下火炉里燃的正旺的螺炭噼啪作响。
“吱——”
殿门轻轻一响,一位小宫女端着铜盆走近。皇帝抬头,接过她手里的湿帕子。
“朕来,你们下去吧。”
顾芗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色泛着不正常的烧红色可嘴唇却苍白干皴。
弘历将帕子浸入冰水,拧干水后伸手敷上她的脸颊、额头,细心的将裸露在外的皮肤表面擦拭。
“额——”
顾芗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紧蹙的眉头始终不曾舒展开,嘴唇也不停颤着。
这边的顾芗自匆匆一瞥弘历后便在他怀里眼皮一沉,坠入黑暗,跌入无边梦境。
四面八方的浓雾将她整个人紧紧地包裹住,她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
“格格——格格您躲哪儿去了!”
“格格您别吓奴才们了!”
突然,顾芗的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声,似乎是一群人在寻着他们口中的这位格格。
顾芗恍恍惚惚的才反应过来,四处张望想看仔细这是个什么地方却发现身边还立着一个人,惊得她一跳下意识往后仰去,对面的男孩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搂过揽在怀里。
“啊——”
虽是没摔在地上免了这皮肉之苦,可是却不留意的崴了脚踝疼得她一下子红了眼眶,惊叫了一声。
自己喊出声,可这声音却惊到了自己。顾芗惶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和明显与自己年纪不相符的小手。
她可以确定自己竟然变成了这样一位年纪尚幼的小孩!
顾芗头脑混乱的紧,努力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那些事情,她还记得一清二楚,。她被贵妃陷害,在雪中罚跪,然后被皇帝带走,可她怎么就成了这副小孩模样呢。
难不成,是她又穿越了?
她一时缓不过神,身边站着的男孩看着她坐在地上莫名其妙的动作,也不曾开口,只是默默的蹲下握住她方才扭到的脚腕仔细查看情况。
脚踝传来的痛感唤回了她的神。
“嘶——轻些,疼。”
顾芗一时也把不准这人是谁,更不清楚自己是谁。他俩在的地方光线很暗,她也看不清此时身边的男孩的脸。不过环顾了一下周围环境,似乎是在御花园的假山山洞内。
男孩听见她喊疼,没吭声,但是手底下的动作倒是更轻了几分。
“格格——”
外面还在传来奴才们的呼喊声,顾芗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就是外面的人们正寻着的人。
“你偷偷溜出来回去晚了皇祖母会担心的,快跟他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