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偏执狂要娶我[快穿](113)
屏风后那模糊的人影,本来还在呆呆地捂住耳朵、紧闭双眼,可是听到这少女悲伤的哀愁之音,缓缓睁开了漆黑一片、毫无眼白的眼睛,双手也徐徐放开了耳朵,耳朵竖起,仔细听着那动静。
他听了许久,才慢慢起身,谨慎地走到屏风的边缘。
这一路上,他没有留下任何的声音,因为没有触动到地上任何的一丝尘埃,只是模拟着生前的双腿记忆,在麻木地走动而已。
不过准备要走出屏风的时候,他没有再走动了。
他抱住了自己的胳膊,那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姿态,停顿了许久,才把骨瘦如柴的双手猛地抓住屏风的边缘,紧接着探个头出去。
此时已经过去了许久了,封东语久久感受不到屋内的动静,心脏惴惴不安地快速跳动,随时要快得炸开一样。
她实在忍受不了,已经睁开了双眼。
眼前的屋内还是那个屋内,甚至没有一点可疑的让她感觉诡异的蠕动鬼气。
封东语刚刚哭诉时,表演还是到位的,现在眼眶湿漉漉的,看东西有点模糊。
她怕自己看不清,努力眨眼一下后,又小心翼翼地掏出手帕,给自己擦眼泪。
眼泪刚刚擦完,她余光忽然看到个什么东西微妙地冒出来,心神猛地震动,僵硬地锁定那处后,直视了江澈半透明的头颅,还有那第一眼就让她觉得阴森恐怖的眼睛。
这种全黑的诡异眼珠子,可比她第一次见到江澈画像上的眼睛要惊悚太多了。
封东语看着这真实的诡异眼眸,总觉得自己是在和要把自己全身碾碎吸入的可怕深渊。
她瞬间整个身体就不敢动了,麻痹的战栗感在身体上不断如频繁电击一样出现,呼吸也不知不觉完全屏住,活得像一具雕塑。
这对视的一秒就特别漫长,封东语也不知道对视了多少秒,终于看到江澈的头动了,似乎要探头出来。
她猛地身体往后一动,身体打到门板上,给过于寂静的整个屋子,霎时间带来巨大的动静。
幸好,她此时能呼吸了,她剧烈地呼吸着,像是快憋死后得救一般,整个身体的皮肤都红了起来。
她还一直盯着屏风那边,清晰地看到,在那个剧烈动静后,江澈的头猛地缩回去了,速度快得如敏捷的猫,然后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封东语后悔极了,生怕自己这身体反应惹怒了江澈,半晌身体稳定一点,决定主动出击,可是身体还是不争气,结结巴巴地说道:“初初初……”
“初”个半天后面都出不来,她快速一秒内深呼吸,吸气过快搞得喉咙深处有点呛到,咳嗽几下才惴惴不安地说完:“初妄?”
江澈还是没有从屏风边缘探头。
封东语等得焦虑,定了定神,觉得自己既然都这样了,最好再主动一点安抚江澈。
于是哪怕她现在的双腿好似灌了水泥一样重得要死,她还是努力拖拽着自己的双腿,竭力走到屏风那边。
当然,她靠近屏风的后面的时候,特地先与屏风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然后才扭动着身躯面向屏风的后面,看向江澈。
江澈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狰狞面孔,也没有什么扭曲的鬼怪身体,他除了身体透明一点,完全像个活人,正安静地在屏风后面抱膝而坐。
他死的时候穿着一袭白衣,现在也是,但他那时还有厚实的衣服,现在不是。
在这寒冷的天气里,他现在只穿着一件薄软又宽大的衣服,看着就很冷。
封东语知道自己该靠近安抚了,可是她不敢啊。
这种诡异的平静,更让她提心吊胆,生怕江澈化作丑恶的样貌来杀她。
不过幸好她不敢。
在她放轻呼吸到几乎听不见呼吸的时候,江澈的身体开始涌出了许多的水。
水渐渐把他的薄衫打湿,隐隐约约露出里面肉色的身体。
他生前就不怎么吃东西,但骨架又高大,因而缩成一团的时候,关节的骨骼尤其突出,在打湿的薄衫内暴露无遗。
好在他有长发遮挡一点身形。
不过那头发也打湿得厉害,不断有水滴顺着长长的头发滴到地上。
一开始水滴滴落地面,地面毫无痕迹,可是渐渐的,地上蔓延开了一片水光。
水的边缘渐渐扩大,准备就要漫到封东语的脚边。
这昏暗屋内突兀冒出的水,虽然有低调地反射着周围环境的光芒,可是还是黑色的。
是格外浓烈的黑,仿佛一旦沾染上,就像沾上瞬间置人于死地的毒。
封东语下意识觉得碰到不是很好,于是头皮发麻地后退几步,可是就在这一刻,她听到江澈幽幽地说道:
“你怕我。”
这声音清晰得好像在她的耳边低语一样,封东语立即抬头一看,发现那一直黯然不动的江澈,用全黑的眼眶死死地盯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