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侠文里走事业线(68)
小姑娘拿着糖葫芦,原地蹦蹦跳跳,转身之际,从身上掉出了个平扁的东西。
妇人拾起一看,喃喃道:“……化神神念?”
她手中的正是存着化神神念的护身符。
小姑娘听了新鲜的词,好奇发问:“什么是化神呀?”
“就是一种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有多厉害?”
“比你爹爹还要厉害。”
两人渐行渐远。
而那坐在面摊附近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卫引举着凡界卖的糖葫芦,看到糖葫芦表面的晶莹在日光下剔透发光。
连同那几个牙印一起。
他轻笑。
孩童最简单的分享喜悦方式便是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送给别人,因为在他们眼里,自己喜欢的才是最好的。
为找师父死亡真相,他颠沛流离许久,甚至踏遍了一二重天的各处,也不曾查到凶手是谁。
心头执念未消,走到哪里都是阴天寒风。
今日是凡界的腊八节,街上到处都是过节的气息,仿佛只要从街上走过,就会沾染上喜气洋洋的情绪。
卫引鬼使神差坐在热闹的面摊馆里,目光随着那些或笑或平静的表情而去,坐在这发了好长时间的呆。
直到有根甜腻的糖葫芦映入眼帘。
他哪怕闭着眼睛,都能感知到身边人和物的方位。
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
——好心情。
卫引看着小姑娘蹦蹦跳跳随着妇人离开,蓦地想起那日师父牵着自己的手,以指腹轻轻抹去他眉角的煵是不是疯血。
“你名卫引?”
“……是。”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整张脸木然,心里想着该作何表情,从头到脚每根头发丝皆局促不安,手更不知道往哪儿放,僵直着一动不动。
“愿意入我无量峰吗?”她问。
卫引下意识挺直腰背,只感觉握住自己手心的指尖带着点温热,这本不灼烧的温度却令他面色发烫,说出口的话变得结巴起来:“师、师父?”
“叫我老师便好。你若想来无量峰,先饮拜师酒,再行礼。”
眨眼间,两人已来到无量峰。
无量峰的风景与其他峰并无不同,只是多了几只毛茸茸的灵兽。
“是是是师父!”卫引本想一口答应,谁知突然结巴口胡,他羞怒交加,窘迫得恨不得原地去世。
他看见那人眉间无奈,递酒过来,“你喊我声师父,我便尽师父的职。”
后来,他被逐昆仑,由昆仑明月到一无所有,从头修炼,一部分仇家被师父挡下,另一部分嗅着味过来,怀着各种心思,伸出肮脏的手,企图将他锁在不见天日的牢笼里。
他苟延残喘,为此急切地想要变强,在寻得元婴丹,就要折戟于他人脚下时,也是师父救下他,面对各方修士的刁难发问,一人抗下所有仇恨。
“我的弟子,自然得护。”
“如有不满,找我便是。”
在师父心里,他永远都是无量峰的那名需要她照顾的小弟子。
被师父照顾着的他,也曾大言不惭,在昆仑怒放厥词:“我要修至化神,向孟老师看齐!不,我要成为得道尊者,这样老师就不用费心费力保护我了,到时候我来保护她!”
少年意气,惹得他人哈哈大笑。
然而他心里所想的,一个都没做到。
他想保护的好友,不知所踪。
他想守护的师父,死无全尸。
他没能找到好友,也没能替师父报仇。
哪怕拼了命,也是一场空。
被心魔折磨,修为毫无进展的他轻轻咬了口糖葫芦没被啃过的地方。
酸酸甜甜。
有点类似于玉冰烧的味道,但口感偏重。
卫引没有看到,有两团鬼鬼祟祟的影子正在凝视着他。
鹦鹉抖抖翅膀,梳理羽毛,“咱们这是来救人的?”
“谁跟你说我是来救他的?”谢行休嗤笑,“我可是魔,岂会做好事。”
鹦鹉欲言又止,还是没忍住,望向谢行休,抑扬顿挫道:“也不知道是哪个魔头身上没有业障,反正不是那个叫谢行休的,对吧?”
那个叫谢行休的魔头阴森森看向鹦鹉,并单手抓住鹦鹉的脖颈,将鹦鹉提了起来。
双脚离地,鹦鹉立即发出杀鸡般的尖叫:“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
他们两个是神魂进入卫引心魔内,虽然签了平等契约,但保不准这疯子气起来就忘了这事。
谢行休拎了它一会,觉得鹦鹉太吵,又扔了出去。
鹦鹉被扔到卫引脚下,踉跄起来时,却看到四周场景骤变。
它呲溜飞到空中,看到有人踉跄跌坐在地,低着头,手指硬生生将玉简扣断,从缺口处流出猩红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