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贵女做谋士(22)
顾小楼正要说话,胡梓沅又一次抢先开口道:“哼,这地契上写得可不是你的姓名,这是你勾结奸人所得,还是偷盗所得呢?不愿从实招来的话,那就只能慢慢查证了!来人,先把她押到柴房严加看守,明日再交由官府审问!”
顾小楼被打晕捆进了一间柴房,胡府恢复原有的忙乱。
不知过了多久,半睡半醒的顾小楼只觉脑后一阵钝疼萦绕不散,忍不住伸手去探,却发现手脚早被麻绳束了个紧,身上更是被捆成像个粽子,黑漆漆柴房里灰尘太重,呛得她忍不住干咳好几嗓子。
缓了一阵儿,待脑袋不似方才那般难受,她才使力动着身子向后挪去,样子活像条离水上岸的大鱼。这么折腾了好大一会儿,才勉强从地上撑起,朝身后垒得半墙高的柴垛靠上去,硬邦邦的硌人。
坐起后,顾小楼认真朝房内扫视了一圈,便绝了逃出去的念头,这柴房盖得密不透风眼下只关着她一人,到现在也不见有人来送饭送水过来,想必是要把她交送官府了。
到那个时候,她该如何自救呢?
次日,甘肃总兵中毒猝死的消息并没有传遍卧云城,胡家只知会了官府连夜验尸审查。毕竟胡勇虽为朝廷命官,身份却非同一般,他的死讯一旦传出,极可能令西北局势混乱,何况事情出在总兵府府内,最大的嫌疑人又是胡勇之子,在上面没有发出明令之前,一切还不宜大肆宣扬,需得秘密查办。
及辰时后,官府来了人将顾小楼以勾结凶手偷盗财物之名带走,暂时收押监牢。没想到时隔大半年,她出了京城大牢,兜兜转转一圈又重回当初的起点。只是这一次,她不知自己是否还有命出去?
或许是因疑似与人勾结谋害朝廷一品大将的罪名不小,顾小楼被单独关在了一间牢房,牢内虽很狭窄但还算干净,比上次在京城时二十多人乱哄哄挤在一处的待遇好了不少。她瞅了眼对面,只见都是一排排同她这处一样的单人小隔间,除了正对面那间躺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另能入眼的左右两间都是空着。
头几日,送来的饭不是发馊的大锅烩就是硬得能砸墙的黄窝头,顾小楼怕吃了坏肚子,再加之实在咽不下口,饿了整整两日,第三天她终于饿得没有力气了,便捧起地上那只盛着窝头的小破碗,伸手拿了一个开始啃起来。这东西太硬,不好消化,眼下没水容易咽着,只能细嚼慢咽。
就这么过了五日,伙食突然变了,变成每日大白馒头清米粥,偶尔还加送两个小菜,顾小楼倒没觉得这是要送她上路,毕竟押还没画一个,所以她放心得很。只是送饭来的狱卒依旧油盐不进,每次过来都是放下东西就走,从不理会身后顾小楼的威逼利诱,让她着实犯了难。
其实这几日她也想清楚了,胡梓沅有心在害她,若在胡府她是逃不过的,进了这监牢反而有逃生的可能,想来想去,能就自己的就是程少谦了。那日她出了外院便没再回去,也不知那云丞宣是否有事?
再一想,又觉得自己实是多虑了,案子已有嫌犯,想必云丞宣并未被卷进来。毕竟以云丞宣的身份,胡家如何敢轻易动他?
如今胡勇虽死,但朝廷为挟制西北王的势力也定不会教胡家失势,何况胡家在西北根基已深,他还有一胞弟胡坤,实力不容小觑。对胡勇下手之人想必应该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出手的,可朝廷接下来会有何动作呢?
正想的出神,忽听牢房那头有铁链叮当的声音传来,有人进来了?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程少谦,可低头看看自己这幅狼狈的样子,几天没洗澡换衣,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眼下实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尚需了解外面的情况。
正整理着衣服,狱卒已经带人进来了,那人一席玄色流云披风,面色极冷,正挺着大步英姿勃勃地走在前面,好像进的不是牢房而是战场,正是世子云丞宣。
云丞宣此时也看到了顾小楼,突然加快步子朝她走了过来,一旁的狱卒十分有眼色地冲到前面打开了牢门上的铁锁。云丞宣走近后脸色好像更差了,顾小楼想冲他笑一下却发现有些笑不出来,于是先开了口:“见过世子。”
云丞宣听到她的话,顿了顿回道:“胡惟贤谋害胡勇证据确凿已经被定罪,胡家正在准备后事,你的事还未顾上处理。凭胡府人的一面之词,不能证明胡勇的死跟你有关,只是那张地契的事怕有些棘手,还需你再等上些时日。”
“地契在胡梓沅丫鬟的衣服里,我和胡梓沅是在外院门口遇上她的,想来她当时应该是去接胡梓沅的,只是我当时不知道她是胡梓沅的丫鬟。可我想不通,她的身上为何会带着地契?我猜测这地契一开始可能不是准备对付我的,只是不知出了什么事,竟让她临时改了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