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红光之后，世间再无沣瑜。

一切安静下来，绛妁摇摇晃晃的看封越安全，她便晕了过去，她已经被透支，浑身上下莫说灵力便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封越双手抱住绛妁他看着怀里女子的模样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抬头看向召白，果然召白目光紧盯着绛妁，瞒不下去的，他低头慢慢擦着绛妁的脸，她累了，那就带着她走，总之现在不能留在这里。

慕颜昀察觉宣醉城的波动，这个波动来自南城，他抬眼看向星徹析，但是星徹析丝毫没有察觉到，慕颜昀抿了抿嘴，这种波动闻所未闻。

封越抱起绛妁起身离开，他的手都在颤抖着，谢灵宬亦起身跟过去，看着众人背影，召白捂着胸口哑声开口道“给主上消息。”

天空下起雨，绛妁呼吸微弱，什么朱雀真身，什么神器飒月，在封越这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怀里的姑娘。

他自己身上的血滴下去，和雨水混合，他一步一步走着，雨落在他身上，他紧紧抱着绛妁生怕她淋到雨。

谢灵宬就跟在后面。

“父亲！”星浮衍听着召白传来的消息心中一震，他看向星泽道“连五姑娘还活着，但似乎失去记忆了。”

“的确，但暂时不要让别人知道，析儿也不行，我们要确保五姑娘安全出来，让召白不要惊动。”星泽微叹一口气“朱连氏还有人存于世间，当真上天庇佑。”

“连五姑娘还显露出朱雀真身。”星浮衍笑着“也不知这两年连五姑娘经历了什么。”

星泽沉了沉眸子开口道“之前祭拜礼之时，我看着皇慕氏那位太子神情不好，你看着若是可以，可以透露些给他。”

听此星浮衍摇头道“不可，父亲我不认为可以透露给他，这件事必须确保连五姑娘万无一失出来，越少人知道越好。”

“真期待姑娘出现时，他们的反应。”

封越一直在绛妁身边，他的心已经完完全全在绛妁身上，毫无保留，如何说呢，这世间可能再没有别人能像她这般护着自己，他身上轻轻抚摸着绛妁的眉心。

眼皮很沉，这是绛妁第一反应，她疲惫的睁开眼睛，眼前模模糊糊的，她感受着浑身慢慢缓和的灵力，她看向一侧，是封越。

“你醒了。”封越撑着下巴看向她。

绛妁点点头“结束了吗。”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你已经昏睡半个月了，召白城主礼都完成了。”

绛妁突然想到晏羡，她手一抖心口刺痛道“晏羡，当真灰飞烟灭。”

在等到封越点头时，绛妁收回目光，封越看不到的是，她的右眼流下一滴泪，她哑声开口道“她阿姐的神识，在我心口。”

那一刻她窥探到晏茳谕的记忆，所以有了心痛的感觉，宴茳谕的心痛，面对弟弟的消散那种心痛。

甚至她窥探到宴茳谕的一生。

可这神识本身不应该存在她这里，所以神识无法进入眉心与晏羡对话，一直到最后神识去了晏羡的眉心，带去宴茳谕的记忆，可惜晏羡寻找了万年可最后还是没有对话成功。

可惜她都不知道在晏羡生命最后一刻，他是否知道他曾经离他姐姐的灵识很近。

绛妁抬手，手中出现一块虚佩，是朱雀虚佩，封越看了一眼虚佩又看向绛妁开口道“阿妁。”

他看到绛妁微微颤抖的手，他不知道绛妁到底看到了属于宴茳谕什么记忆，绛妁轻笑着“在最后一刻，飒月直逼沣瑜胸口取了虚佩。”

至此，四块虚佩都集齐，可每一块都是如此沉重。

出城（四十三）

沣瑜灰飞烟灭，南城夜晚灯火通明，召白竭力想让三个人留下来看看南城，谢灵宬心思通明，他没和封越一起，而是独自去了别处。

余光看到那骑马的地方，晚上竟也有人，他停下脚步想到晏羡，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剑。

“香月剑？怎么娘里娘气的？”晏羡有些嫌弃的看着谢灵宬，而后凑过来“为什么叫这个啊。”

谢灵宬独自一人在夜色里开口道“以我母亲之名为剑名。”

烟花灿烂，南城灯火阑珊，绛妁抬头看着夜色，眼里温和，可看向封越时，封越却是背影显得孤寂。

她微微歪头“封越。”

“阿妁，有件事想与你说。”封越借着烟花开口，绛妁的脚步一停，在烟花爆竹声中听到封越说“我名为封越，在宣醉城外，声名狼藉，世家传闻我为屠琅琊城之人，便是因此我入了宣醉城。”

他背影孤寂，此番开口下了很大决心，不论如何他都应该说出来了，只要出了宣醉城她就会知道的，瞒不住的。

绛妁轻轻抬眼她上前一步，封越怔愣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手，封越喉结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