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你在军团推荐的那些考生里面，对不对？不要着急，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了。”

青年的嗓音缱绻而深情，像是情人床底间的呢喃。

却又莫名让人想到滑腻腻的蛇类缠绕过皮肤，丝丝缠绕骨髓，挣脱不得。

许久，空间再次安静下来。

没人注意到，台上的两颗晶球闪烁了毫秒，似乎很快消失又重新被放了上去。

角落里，似乎有一双灰色的眼眸一闪而过。

——他记得，这是她的东西。

……

“二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傻瓜，因为你是我妹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那我需要怎样报答你呢？”

“阿笙，你只需要做你想要的，追求你想追求的，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少年俯身，点了点小女孩的鼻梁，脸上的笑容阳光而灿烂：“走，哥哥带你狩猎去！”

春日阳光明媚，勾勒出两人牵手并行的身影，温馨而美好。

*

炙热的夏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又一个圆形光影，摇曳生姿。

丛林间，狰狞血腥的猛虎咆哮，尖锐的虎爪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眉眼冷峻的少年面颊上划出深深的血痕，倚靠在同样虚弱的冰灵寒冰凤凰上。

锋锐的虎爪已经再次挥了过来，少年神色冷凝，唇瓣溢出血色，却无力避开。

粉雕玉琢的女孩毫不犹豫地护在他身前，张开手臂保护他：“大哥不怕！”

少年平静的面具终于被打碎，猛地一个转身。

虎爪狠狠地撕裂他的脊背，虚弱的寒冰凤凰一个暴起，和猛虎一同消失在天地。

“皇！甫！笙！”他唇瓣鲜红染血，严肃地凝眉，仔细将女孩抱起查看了许久，确认没有受伤后才小心地放下她。

“谁让你过来的，怎么胆子这么大？”

女孩茫然地揪住他的衣角，粉嫩的面颊可怜巴巴的，写满了担心：“大哥，我想保护你，你受伤了。”

她完全没在意少年的黑脸，一双清澈透亮的杏眸水汪汪地含着泪。

女孩小心翼翼地想要伸手去碰少年背后的伤口，又担心伤到他，最终踮着脚捧着一瓶红色的伤药。

“大哥，疼不疼，我帮你上药好不好？”

少年再也绷不住面上的肃然，冰蓝色的眸底满是柔和之色：“阿笙，我是你的哥哥，该是我保护你，而不是你保护我。”

“在我心里，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我比阿笙大，比阿笙强，受点皮外伤没关系。”

“但是大哥也会疼。”女孩认真地仰头说，一双杏眸亮晶晶的，“我会努力变强大，这样就可以也保护大哥了，我们是家人，就该互相保护！”

少年叹了口气，眼中却满是宠溺的笑意，俯身拥住了她：“嗯，我等阿笙长大来保护我。”

*

“阿笙，你是我的女儿，想要什么都可以肆无忌惮地去争取，我会永远站在你的身后。”

“阿笙，我们是你的家人，会永远保护你、偏爱你。”

“阿笙……”

一声又一声柔软而饱含情感的声音慢慢远去。

外刚内柔的妈妈，心思玲珑的爸爸，疼爱妹妹的大哥和二哥，还有娇俏乖巧的妹妹，多么幸福的一家五口。

可那五个身影走得太快了。

她的喉咙失了声，说不出话；她的双腿被强行折断，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

她只能哭泣，只能艰难地伸手，眼睁睁地看着那五个身影远去，怎么也追不上。

……等等，五个身影，一家五口，那她是谁呢？

她是谁？她应该在哪里？

“阿笙，你生来便该是属于我的，你是我最满意的作品，巧夺天工，是个不可复制的奇迹。”

青年的嗓音温润，柔和地俯身抱起了她，擦去她脸上一层又一层的灰尘脏污。

画面一转，冰冷的实验室，狭窄的空间，尖锐的针一次又一次地扎入她的血管。

粗的细的，长的短的，疼痛和鲜血，死亡和厮杀，干涸的眼睛再也流不出泪水，血液好似都已经被抽干了。

陪伴她的只剩下隔壁的一只又一只怪物，换了一批又一批，人的身上长了异兽的脸和手脚，异兽的身上长了人的脸和手脚。

冷！深入骨髓的冰冷！

“洛九！洛九！”

“洛九姐姐，你怎么了？”

洛九笙猛地睁眼，看见了床边的秦牧、宋晟和蓝雀，厚重的窗帘被拉开，温暖的阳光盈满了室内。

“我……”她张了张唇，才发现声音干涩得厉害。

“是做噩梦了吗？洛九姐姐，喝点水。”蓝雀担心地捧着一杯清水递给她，用干净的纸巾擦去她额头上沁出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