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舟:……
荀湛听说了这事儿也跟着要去大杨家。依旧是项冬青赶车,荀湛和三个弟子坐在车里,隔着一道帘子,几人就这案子又做了一番讨论。
荀湛道:“你怀疑吴树也只是从吴槐父亲口中得知了一些关于吴树的事,但事实上你们并没有见过吴树,就连吴槐也没有。如果吴槐父亲所言真假参半,又或者根本就没有吴树这个人呢?”
陆舟就道:“断案要讲证据,的确我所有的怀疑和推断都是建立在吴伯父的说辞上。但若依照这个说辞可以继续推进这个案子,那就不能说我的怀疑是没有道理的。反正都没有什么头绪,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
荀湛点了点头。
项冬青又问陆舟:“那案发现场怎么说,茶楼既是反锁的,凶手又是如何出去的呢?”
陆舟就道:“这个问题很简单,因为凶手杀人之后根本就没有离开。”
袁叙白惊呼:“没有离开?那怎么官差没有看到他们!”
陆舟看了眼李云璟,李云璟也看了看他,然后就想起小时候他们玩儿捉迷藏的事儿了,他恍然大悟,说:“凶手就藏在茶楼三层。三层不只一间天字号,还有其他房间。他故意在三层弄出动静就是为了直接把官差引到三楼去,这样既能让官差直接发现宋显和吴槐,又掩盖了真正的凶案现场其实是地字号的事实。而等官差拿了人之后,他们自可大摇大摆的离开茶楼了。小时候我和师弟玩儿捉迷藏,师弟经常用这招!”
陆舟道:“没错,这是最大的可能。但目前我还有一件事无法确定,就是凶手是怎么进入茶楼的。”
项冬青道:“会不会凶手一直都藏在茶楼没出去?”
陆舟摇头:“不会。如果凶手一直在茶楼,那么吴槐晕过去之后,凶手完全可以在天字号将宋显杀死,不必大费周章的搬动尸体。起初我们都倾向于宋显准备出门找大夫,正在这时碰到了破门而入的凶手。但官差却说他们到时茶楼是反锁的。所以凶手到底是怎么进去的仍然是我无法推断出来的。除非……”
“除非什么?”袁叙白忙问。
陆舟不是很确定的说:“除非宋显有钥匙,他是自己开的门。而凶手又恰好知道宋显有钥匙,所以就在门外等候。”
袁叙白:“那也太巧合了吧。对了,你们不是验尸了么,如果有钥匙你们应该会看到吧。”
陆舟摇头:“宋显身上什么都没有。”他摁了摁眉心,说:“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真凶就在我们身边,我似乎隐隐约约能抓得住他模糊的身形,但却始终抓不到实处。”
项冬青道:“也许很快就能拨云见日了。”
陆舟:“希望如此吧。”
杨大郎见家里又来了这么多人,高兴的手舞足蹈。陆舟将人抱起来哄了哄,又给他抓了一把糖。杨大郎笑眯起眼:“我最喜欢四郎叔叔了。”
李云璟就逗他:“你是最喜欢四郎叔叔的糖吧。”
杨大郎把糖往小挎包里一藏,甩着脑袋谁都不理。
陆舟就笑,他摸了摸杨大郎的头,道:“大郎先自去玩儿,四郎叔叔还有事情要做。”
杨大郎懂事的从陆舟身上滑下来,一边摆着小手一边说:“大人们都去忙大人们的事儿吧,大郎要去听娘说故事了。”
荀湛见杨大郎这个年纪便口齿伶俐,不由和大杨说:“你家的孩子挺聪明的。”
荀先生都这么说呢,大杨高兴的嘴巴都咧到耳根了。
众人闲叙片刻便到后院柴房去见吴树。吴树正靠着墙闭目养神呢,他得养足力气想着如何从这家跑出去。睁开眼就见一群人奔他来了,有几个还是熟面孔。
陆舟第一眼看到吴树就相信了吴父说的话,这个人的确和吴槐有三分像。若他的眼神平和一些,或许就有四五分像了。
“吴树。”陆舟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吴树似乎也不觉得奇怪,他见到陆舟便知道这些人是为什么而来了。因为他在街上不止一次看到他们和吴槐在一起追打笑闹。
他嗤笑一声:“吴槐还真是好命。”
陆舟道:“是么?我却觉得他的命挺苦的。父亲被人失手打死,自己又身陷囹圄……他成绩很好,本该和我们一样考入书院,日后考官入仕光宗耀祖的。”
吴树望着草棚,说:“至少他曾是地主少爷,他吃得饱穿得暖还有书读。如果祖父当年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也不会比吴槐差的。”
袁叙白就忍不住道:“你祖父败光家产,但他还有手有脚呀。他能娶妻生子,难道就不会继续赚钱么?你祖父不行,不是还有你爹么?你爹不行还有你呀!难道你们家三代都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穷到要上街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