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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重锦官城(192)

陆舟暗瞪他一眼,扭头再看师兄时,心里多少有那么点儿刺挠的感觉。尤其是师兄脸颊红扑扑的,双手抄进衣袖里,低头跟那儿乐,可不就跟个小媳妇儿似的。陆舟摸了摸嘴角,顶着一脑门心思走了。

才刚走到自家院门口,就和跌跌撞撞跑过来的江子义撞了个满怀。

陆舟见眼前的人丝毫没有素日的沉稳,头发乱糟糟的,胡茬爬了满脸,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一看就知是熬了夜的。

陆舟扶他一把,江子义才堪堪稳住身形,他一把反握住陆舟的手,激动的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信是怎么回事儿了!”

李云璟听着动静小跑过去,就见陆舟和江子义抱在一起了!他哎呀哎呀一叠声的叫唤着,跑过去问:“干嘛呢干嘛呢!“

陆舟头皮一紧,忙喊道:“师兄快来帮忙,江学兄适才险些就摔倒了!”

陆舟这一嗓子让江子义也醒过神儿来,方知自己此刻这般模样冲撞过来,实在是太失礼了。

李云璟瞧见江子义模样,忍不住道:“江学兄也是个体面人,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陆舟咳了一声。

江子义脸皮也有些泛红。

他推开陆舟的手,朝二人拱手作揖:“是子义失礼了。我一发现这信的奥秘便忍不住跑了出来,实在是……”

陆舟道:“辛苦江学兄了。你一大早过来定是还没吃早饭,正好厨房灶上还有粥,你先吃一口垫垫肚子,我们边吃边说。”

江子义指了指自己的头说:“不知可否借水一用,我想洗漱一番。”

陆舟点头:“应当的。吉祥,你带江公子去洗漱,然后问大头拿一身干净衣服给江公子换上。”

江子义又拱了拱手,郑重道:“多谢了。”

他走后,陆舟瞥了眼李云璟:“师兄怎么也不披一件大氅,若再着凉该如何是好。”

李云璟小声嘟囔:“生病了也挺好的。”

陆舟听见了。他琢磨琢磨,觉得还是应该好好和师兄谈谈。于是他将李云璟拉回房间,问他:“师兄好像对江学兄有意见。”

李云璟瘪了瘪嘴,吭吭哧哧没说话。

陆舟又道:“师兄不喜欢我和江学兄走的近,为什么?”

李云璟:“你问这么直接呀,看来我这点儿心思你心里门儿清呢。”

陆舟:“也不知是谁,那嘴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

李云璟不自在的挠挠腮,说:“我好歹是你师兄,你多少得尊重尊重我吧,你和江学兄说话就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还总是一脸崇拜的看他。你对大师兄都没有这样子过!”

陆舟:……

他咂摸一下,然后端端正正的冲李云璟拱手作揖,拿腔捏调的说:“师兄,师弟这厢有礼了。”

李云璟一脸嫌弃。

陆舟就道:“这样够恭敬么师兄?”

李云璟给噎了一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心里也怪烦的,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师弟解释,或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他也解释不明白。

外头袁叙白已经喊他们了,李云璟就推着陆舟出门:“行了行了,回头再说,正事儿要紧。”

陆舟被他推着出去,还不忘回手勾住屏风上挂着的大氅:“外头冷呢,师兄穿上。”

李云璟接过大氅胡乱的披上,揣着一肚子弯弯绕绕跟着陆舟去院子里了。

袁叙白忍不住刺儿道:“你俩整天在房间里叽叽咕咕的干嘛呢!小夫妻也没你俩这么腻乎的呀。”

也不知哪个字儿戳着李云璟肺管子了,他狠瞪了眼袁叙白:“笔记还借不借了!”

袁叙白立马举起双手:“师兄霸霸我错了!”

江子义狐疑的看他一眼:“霸霸?!这是何意?”

袁叙白嘿嘿一笑,摆摆手:“没甚没甚,我们说着玩儿的。”

……

江子义喝了碗粥,方觉腹中升起暖意,他将那两封信拿出来,理了理思绪道:“这两封信的确是有人伪造的。我一开始想不通为何字体会如此相似,那是因为我在模仿别人的字迹时会着重看那人的文风和字体形态。你们知道我对书法一向沉迷,所以每每拿到一副字帖时总要去看他的笔势笔锋,以此来判断书写之人的性情如何。以至于我从一开始便走入一个误区,以为写这两封信的人也和我一样,所以才能将字体模仿的神形皆俱。”

陆舟跟着点头:“我起初也是这般想的。”

江子义就道:“后来我拿了一些宋显的书稿继续钻研,方才发现一丝不对。我们常说字如其人,其实也可以说是字随心性和心情。我在不同的心境下写出的字迹也会有所不同,但通常来说,一篇字便是一个整体,我们总不会写一个字便换一种心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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