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舟点点头:“大人请讲。“
王自清问:“你怎么知道我是王自清呢,我们从前见过?“
陆舟笑道:“自是没见过的,只是听说过大人。适才这衙役小哥称呼您为‘王大人’,态度恭敬,便知您身份不一般。而这样身份的人到大牢里来巡查,官职必和刑狱有关。成都府里头数一数,似乎也只有王提刑您了。“
还有句话陆舟没说,成都府官场姓王的不少,管刑狱的也有好几个,只是陆舟早便知道王自清和袁均同科,年纪也大差不差。余下王姓官员或者都是老头子,或者官职够不上。这衙役们虽不起眼儿,但他们眼睛最毒,最会见风使舵了,一般的官员他们可不会这么巴结。当然,这些话也只能搁肚子里盘算。一来他不想得罪这些衙役,二来嘛,既然叫他们碰上了这王提刑,那便探探他的底,暂且先不要将袁知县扯进来吧。
王自清笑了一声:“我姑且相信你的说辞。“言外之意,他看出陆舟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陆舟也坦荡荡的点头:“大人的问题小子回答完了,不知大人是否愿意赏脸呢?”
王自清道:“君子言出必行,只是我目下还有公务在身,几位小友若方便,我们便约在未时初,地方你们挑,如何?”
陆舟拱手笑道:“多谢大人赏脸。既如此,未时初柳树街陆家茶楼,小子们恭候大人。”
师兄弟三人出了大牢,李云璟道:“这倒是巧了,我们本想通过袁知县的路子接近王提刑,倒没想到先给我们碰上了。”他将手搭在额间眯缝着眼看太阳,道:“昨儿师弟还说希望吴槐度过此劫,否极泰来,今儿就出太阳了,还约到了王提刑呢!”
陆舟:……
袁叙白也抬头看太阳:“这之间有什么关系么?天气变化不是很正常的事儿么?”
李云璟嫌弃的白他一眼:“哎呀你不懂。”
陆舟觉得不能再让他师兄说下去了,便道:“我们先去茶楼吧,我叫二哥下午换一出戏来说。”
李云璟:“换哪个?”
陆舟:“《洗冤录》。”
李云璟:“你这是要钓王提刑呀。”
陆舟点头:“且看他如何反应。不过观他行事还有表象,此人或许可交。”
李云璟跟着点头:“师弟说的总有道理。你瞧他这么大的官儿,穿的却那么寒酸,举手投足也不摆官架子……”
袁叙白忙道:“那我就不用去德阳县了吧。”
陆舟:“若我们能说动王提刑,自然无需回去了。”
袁叙白提着的半截气又虚虚的落回去一些。
李云璟就问:“师弟有多大把握?适才我们问吴槐,连他自己都迷茫了,我们若要替他翻案,总得找到有利吴槐的证据。说白了王提刑那么大的官儿,不可能什么事儿都伸一把手的。”
陆舟道:“案发第一时间官府就将人拿了,案发现场又是宋家茶楼,我们不是官府中人,又和宋家没什么交情,恐怕无法去现场查探。更别说验尸了。”
袁叙白惊恐的瞪大眼睛:“验尸?你不要命啦!我们不但和宋家没交情,咱们的朋友还是宋家认定的杀人凶手。咱们若上赶着去,还、还验尸,宋家人还不得撕了你!”
三人一筹莫展的往前走,忽听身后有人高声喊道:“宴舟学弟,允明学弟!”
冷不丁听人喊他们的字还怪不习惯的,陆舟反应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喊他和师兄呢。他回头一瞧,见来人是江子义。
陆舟瞬间扬起笑脸,热情招呼道:“是江学兄呀!”
江子义道:“我跟后面喊了你和允明好几声了,你们也不理我,说什么呢这么投入。”
陆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大家一向叫我四郎的,在书院先生也只喊大名,倒极少有人喊我字,这不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嘛。”
李云璟忙扬着下巴道:“我都喊师弟的!喊对方的字倒显得见外了。”他俨然忘记荀先生刚给他们取字的时候喊的有多欢实了。
江子义道:“你和宴舟自小一起长大,情分当然深厚。”
李云璟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那自然是的。”
陆舟总觉得师兄有些奇怪。
袁叙白却将注意力放在字上了,他左右看看,问:“先生给你们取字了?我怎么没有?”
李云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先生给我们取字是希望我们出门在外也不要忘记教诲,我们毕竟是从小就跟着先生读书的,先生对我们寄予厚望。可师弟你才拜师就回书院读书了,先生对师弟了解的还不透彻,又如何给你取字呢?”
袁叙白勉强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江子义诧异道:“想不到叙白竟有机遇拜了荀先生为师,真是恭喜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