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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重锦官城(134)

袁叙白这会儿反应过来,心中狂喜。但面上矜持着,抬眼偷瞥荀湛,小声道:“先生还没点头呢。”

荀湛就冲他招手:“叙白,你上前来。”

袁叙白抿着嘴漾着笑意快步走上前去,拱手道:“荀先生好。”

荀湛微微颔首:“你虽不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但我既收你为徒,必会全心全意教导。眼下你师兄弟三人都在外读书,若有什么不解之处,尽可书信与我,我必定尽力解答。往后每月我都会往返成都府一趟,逗留几日,考校你们的课业,答疑解惑。”

袁叙白激动不已,恭恭敬敬的冲荀湛行了一礼,道:“谨遵先生教导。”

荀湛道:“你们劳累一日,先去洗漱休息吧,明日到学堂去见我。”

“是,先生!”

袁叙白浑身通泰,顿时觉得胳膊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腰板也挺直了。

陆舟就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师弟,任重而道远呀!”

袁叙白总觉得他笑的很贼。

当晚,陆伯庸去找荀湛喝茶。

荀湛知道他为何而来,也不逗他,直说道:“伯庸是为袁大人那番话来的?”

陆伯庸点头:“当初不知袁大人底细,倒少有来往。近几年观袁大人行事作风倒是颇为欣赏,如今方知是伏先生得意门生。他言谈之中屡次提及伏先生,恐怕是来做说客,请子湛出山哪。”

荀湛捏着茶杯笑道:“伯庸也是来当说客的?”

陆伯庸抖了抖衣摆,正襟危坐:“子湛,袁大人说的没错,你有大才,在溪山村当一教书先生的确屈才了。你虽说甘愿隐居,但你我相交多年,子湛心中抱负不得施展,恐怕心中仍有几分不甘。何不趁此机会复归朝野,好好施展一番拳脚。”

荀湛有些怅然:“只怕又会重蹈当年覆辙。”

陆伯庸道:“伏先生三朝帝师,历经沉浮。今年事已高,仍尽心教导当今。纵观这几年朝廷下达的政令,可见这位皇帝是鼎力支持伏先生治国之策的。小文在书信中也提及当今力图变法,奈何刘曹两家从中作梗,许多政令不得实施。伏先生为此广纳贤才,却仍然不能与刘曹势力抗衡。”

“子湛当年意气风发,也是败在奸佞之手,满腔抱负无处施展,难道真就甘愿如此么?你看我家小文小武,再看四郎和阿璟。子湛,年轻一辈已经成长起来了,我们亦不能再蹉跎下去啦。”

荀湛微闭着眼,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他嘴角上扬,道:“伯庸一席话确是说到我心坎儿里了。当年我有多意气风发,到后来便有多伤心狼狈。你说得对,我的确心有不甘,只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伯庸,时间不会停留,今天和昨天不同,明天又和今天不同。如今的朝局和形势比之先前已大有不同,旧的法度旧的国策已经不合时宜了。我若出山,则必先考察民情,因时制宜,重新制定合适的治国之策,方不辱没我颍川荀氏之名。”

陆伯庸拱手笑道:“那我就等着子湛大展宏图的那天。”

第66章

袁叙白正式成为荀湛的弟子了。

他大早上舔着脸去找李云集,笑眯眯道:“师兄,师弟今儿个想吃桂花糕呢。”

李云璟:……

他瞥他一眼,道:“先生告诉我们要尊敬长辈,我虽不是长辈,可我占着师兄之名,长幼有序,师弟是不是也该尊敬一下师兄我呢?啊,我忽然想起昨夜的洗脚水还没倒……”

袁叙白气的大叫:“我也是师弟,怎么就差别对待了!你怎么不叫四郎给你倒洗脚水,怕是你一开口他就把你打死了!”

李云璟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微闭着眼道:“首先,四郎就不会像你那样和我说话,因为他都把坏水憋在肚子里。其次,我又不是厨子,你想吃桂花糕就去问厨娘要,腿长你身上我又没拦着。最后,我们先生说了,凡事身体力行,不假他人之手。呐,作为师兄,你也别说我区别对待——”

他转身进了书房捧出一摞书来,道:“这都是我和四郎这些年整理的笔记书稿,可都是你两位师兄的心血啊,你可千万别辜负了呀!”

袁叙白:……

他见李云璟要走,忙问:“你去找四郎玩儿么?”

李云璟道:“今天四郎的二姐还有他侄子要回来了,我去看看。”

袁叙白:“我也想去。”

李云璟蹙眉:“可是你得读书呀,不然先生会以为我把你带坏了的。”

袁叙白立马上道:“我会和先生说的,师兄对我关爱有加,还敦促我学业。”

李云璟就丢给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到陆家时,虎头他们已经到了。陆安一路上都做男子装扮,也是才进屋换了衣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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