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将小儿子扶起,殷殷嘱咐:“不管怎样,都要保重身体呀。”
“儿子明白,娘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秋日晴朗干燥,满天星斗在天际遥遥坠着,斜洒下青玉色的光芒,熠熠生辉。这一夜亦如往常般平静,只是在平静的表面下暗流开始涌动。
酒楼不起眼的角落,沈归大口的扒着饭,顾淮嫌弃道:“我饿着你了?”
沈归只顾埋头吃饭,连个眼神儿都没留给他,等到吃饱喝足打了个饱嗝,方才幽怨的看着顾淮:“这几个月我都跟你跑了多少个地方了!你除了叫我验尸,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我现在累了,不想走了。”
顾淮嗤笑:“你这是冲我撒娇呢?”
沈归抖了一身鸡皮疙瘩:“大老爷们的撒什么娇,我只是在向你陈述事实。”
顾淮泯了口酒:“你不是想查背后指使杀害你爹的人么,怎么才开始就按捺不住了。我是没告诉你我查这些的用意,可你不是也没告诉我你爹都查到什么了么。我们彼此彼此,你用不着激我。”
沈归就道:“我们既然互相不信任,那凑在一起还有什么必要。”
顾淮:“因为我们互相需要。我需要你帮我验尸,而验尸的过程中你或许也会发现什么线索,能和沈仵作查到的东西对得上。不是么?”
沈归就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沈归说:“这个人死因还是和前面的一样。从绵州到这里,短短几个月,这已经是第三个人了。死者后腰部都有一块狼首刺青,联系起来看,他们应当是一个组织。而死者都是中毒而亡,伤口很小,在脖颈处,看形状应当是银针一类暗器。不过我很好奇,你是如何从尸体上分辨出下一具尸体会出现在什么地方的?”
顾淮道:“因为我知道是谁杀了他们,并且这个人在尸体上留下线索引我去查。”
沈归:“就是你要找的人?你的妹妹?”
顾淮点头,随即将浓眉蹙起:“但是线索在这里断了。我们和她断了联系。”
沈归道:“你担心她遇到危险了?”
顾淮道:“她自幼走失,我找寻多年也才摸到一点线索,这些年她经历了什么我全然不知,她为何要杀这些人我也完全不知。她显然知道我在找她,但她并未与我联络,反而留下一些线索让我去查。我想她或许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在为谁做事,甚至知道我在查什么。”
沈归:“你不是杀手么?杀手拿钱做事,难道还有其他内情?”
顾淮挑眉:“杀手只是我的表面身份。至于我究竟是做什么的,恕不能相告。”
沈归早已见怪不怪,他也没想他会说什么,便问:“既然线索断了,我们后面怎么办。大陈这么大,找个人无异大海捞针。”
顾淮:“线索在这里中断,她或许也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儿,我们且再仔细找一找,兴许遗漏了些什么。”
沈归:“得加钱。”
顾淮:……
袁叙白大早上起来就见李云璟在挤羊奶,他“呵”了一声:“我看你师弟的爹娘都没你操心的多。”
李云璟埋头挤奶,头都不抬的说:“自个师弟可不得好好照顾着。”
袁叙白:“不如我也拜荀先生为师吧,我不介意当你师弟,但是我不爱喝羊奶,我喜欢吃桂花糕。”
李云璟起身甩了甩手,甩了袁叙白一身羊奶:“但是我介意。”
羊奶味儿膻的呦,袁叙白差点儿就吐了。
李云璟好像故意跟他过不去似的,早饭居然让厨房换成羊奶了!袁叙白脸都绿了。
李老夫人不由关切的问:“袁公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头一次到乡下来住难免有些不习惯。我家里有大夫,不如叫大夫给袁公子看一看。”
袁叙白哪敢劳烦老人家,连连摆手:“李祖母不必惦记,我只是昨天玩儿累了。”
李老夫人见他不怎么动筷子,反而是自家孙子吃的欢实,她还纳罕,往常也不见阿璟喝羊奶呀。鉴于李云璟的光辉历史,李老夫人当即就品出来了,于是吩咐杨嬷嬷:“去叫厨房再添些粥来吧,少禹不爱喝羊奶。”
袁叙白立马捋竿儿爬:“有劳杨嬷嬷也给我添一碗吧,听说今天要下田秋收,我多吃点儿。”
李老夫人就笑:“是该多吃一些。”
没有硝烟的早饭战争就这样结束了,李云璟照例把温热的羊奶放进篮子里,然后拎着篮子就出门了。
陆舟知道师兄一定会给他带羊奶,可家里的早饭真的好好吃呀。他忍不住吃多了些,再看见羊奶就有些反胃。
李云璟还关切的问:“是不是回家这几日吃不惯了?昨儿我还特意叫陆大嫂留一些猪骨头给你熬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