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余舟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我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他提到琴师的时候,目光里带着那种掩饰不住的喜悦和得意。”裴斯远道:“当时我误将那种目光,理解成了爱意。”
裴斯远手指在余舟手背上轻轻摩挲着,细细朝他解释道:“但是今日你朝我说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若我伯父是真喜欢他,喜欢到愿意让他在自己的寿宴上弹奏那把来之不易的琴,那为何……那日咱们吃晚饭的时候,管家没有叫着他一起?”
“也许是给他送了饭呢?”余舟问道。
“咱们从小楼里出来的时候,饭厅里的饭菜已经做好了。”裴斯远道:“可是管事的叫咱们用饭时,手里空空如也,并未给他带过去。”
“一个人如果真将另一个人放在心上,怎么会舍得让他挨饿?”裴斯远道。
“哦,我懂了。”余舟终于恍然大悟。
裴斯远望着他淡淡一笑,问道:“你这会儿饿了吗?”
“不饿。”余舟摇了摇头,心道都到了这种时候了,裴斯远竟还有闲心管他饿不饿……
作者有话要说:
裴斯远:爱上一块木头怎么办?宠着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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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去京城传信的护卫快马加鞭, 不到黄昏时便将陈喧请了来,随行的还有秦、章两位太医。
裴斯远的亲随杨鸣闻讯也带了一队人过来,大概是怕有什么变故, 以便随时策应。
“侯爷如何了?”陈喧一见到裴斯远便朝他询问道。
“在小楼那边, 有府里的大夫看着呢。”裴斯远略一思忖,朝余舟道:“你带着章太医去看看琴师吧。”
余舟闻言不疑有他,忙应声带着章太医朝安置琴师的所在行去。
琴师今日虽未受伤,但到底有孕在身, 受了那么大的刺激, 还是让太医看看更稳妥。
“杨鸣,你跟着余舍人一起,提防着点那个琴师。”裴斯远道。
杨鸣闻言忙应声而去, 将带回来的人都留给了裴斯远。
陈喧看了一眼余舟的背影,问道:“故意把他支开的?”
“事情太复杂,不想吓着他。”裴斯远说罢朝陈喧道:“你让人在侯府搜一搜, 说不定能找到先前失踪的那几具尸体。”
陈喧闻言一怔,表情倒也不算十分惊讶。
裴斯远着人去叫他过来时, 并未传什么话给他。
不过以他对裴斯远的了解,再加上来人言及琴师有孕一事, 他路上已经推测出了大概。如今听裴斯远这么一说, 正好印证了他的猜测。
“老爷是……侯爷?”陈喧问道。
“你亲自问他吧。”裴斯远道。
陈喧没再多问, 便吩咐了人去搜查侯府。
裴斯远则引着陈喧和同来的秦太医一起朝小楼的方向行去。
“对了。”裴斯远想起了什么, 脚步一顿, 朝旁边跟着的一个亲随道:“找个府里认路的人带你去我住的地方,屋里有一枚巴掌大的琥珀, 仔细收好了,那是物证。”
“是。”那亲随忙应声而去。
“什么琥珀?”陈喧不解道。
“一会儿见了你自己看吧。”裴斯远道。
他一想到那东西是平西侯原本打算给余舟的, 目光便不由一冷,显然对此事耿耿于怀。
众人到了小楼中时,平西侯已经被安置在了临时搬来的榻上。
侯府的大夫在一旁守着,紧张得满头是汗。
“如何了?”裴斯远开口问道。
“公子,您可回来了。”大夫忙道:“侯爷方才醒了一会儿,说要见您。”
裴斯远目光落在平西侯身上,见对方双目紧闭,面色很是苍白。
若非他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裴斯远都要忍不住怀疑他可能已经死了。
“秦太医,请吧。”裴斯远道。
秦太医闻言忙上前替平西侯诊了脉,又检查了伤势。
大夫将他受伤的情形以及自己如何处置的伤口都朝秦太医说了一番。
秦太医点了点头,表情看起来很是凝重。
“如何?”陈喧问道。
“侯爷这伤在要害,又失了太多血,此番怕是……”秦太医叹了口气道。
裴斯远眸光微动,却没说什么。
“没有法子了吗?”陈喧问道。
“老夫只能给他施针,让他再清醒一时半刻,或许能和裴副统领说上几句话。但除此之外,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了。”秦太医道。
陈喧看了一眼裴斯远,而后开口道:“那就劳烦秦太医了。”
秦太医闻言忙打开自己随身带着的药箱,从里头取出了银针,然后又让侯府的大夫帮忙,将平西侯的上衣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