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妄当机立断地斩杀了别有企图的‘醉客文人’后,其他伪装得到的刺客见时机未到就已败露,立刻扑上来围剿。
任妄和封尧都是上过战场的骁勇少将,在提前预警的情况下哪里还会让他们得逞?
两人联手斩杀了周围埋伏的所有刺客,可惜唯二留下的活口竟选择咬舌自尽了,深知不对劲的封尧前往联系都城的亲信。
盛言闻和章许溪在集训时都接受了正规的武术培训,早就和武术演员们配合了不下百次,这场看上去难度极大的围剿戏份,在分镜拍摄下完成得还算顺利。
转眼就到了首日通告单上的最后一场戏,也是今天的重中之重。
等候在拍摄点上的时洲合了合眼,找准进入角色状态——
好友封尧暂时离开后,任妄选择留在客栈等善后,结果发现了一直待在二楼未曾离开的柏煜,由此延伸出来的两位男主真正意义上的对手戏。
很快地,外面就传来了开机和打板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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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内一片狼藉,原有的普通客人早在第一时间就逃散了,地面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名身亡的刺客,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正在弥漫。
时洲饰演的白衣男子刚从转角踏出,骤然间一道凌厉的刀光划过,早见了血的刀刃迅落在了他的颈侧。
“谁!”
一个字,带着强烈的煞气。
盛言闻饰演的任妄不知何时从一楼无声挪步到了二楼,持刀控住了他的颈侧命脉。
“是你?”
任妄眼色微变,手中的刀反而又贴近了一分。
对方的暗示打乱了刺客们的节奏,给了他和好友提前反击的机会,但这并不代表任妄对他就没有任何怀疑。
白衣男子藏在面具后的视线斜睨了过去,不等对方出声质问,他就主动开了口,“其一,若是我派的刺客,没必要打草惊蛇告知你们。”
“其二,若我是主使,在刺杀失败后更不可能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世子跟前。”
时洲对台词的语感把握到位,三言两语就显露出了从容气场。
眼下的他没有半点命悬一线的危机感,反而伸手直接触上了刀刃,以柔力将这抹冰凉血腥一点一点地往后推。
白润净透的指尖被锋利割出一抹血色,见惯了血液的任妄竟有了一瞬的于心不忍。
“罢了,看着就不像练武的样子。”任妄扬声收起佩刀,视线却没放过眼前人。
他在战场上见惯了敌人的狡诈,如果对方真在他眼皮子底下耍心眼,那他宁愿错杀,也不会放过。
“该逃的人早就逃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我还有一盏茶没喝完。”
“什么?”
镜头随着时洲移动,摇回到原先的位置上。
他饰演的白衣男子拂袖而坐,慢条斯理地将放凉的茶水倒掉,再托壶斟上温茶,明明只是简单至极的事,在他骨节分明的玉手里就多了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外面的监视器边上,一位工作人员忍不住发出赞叹,“时洲这手实在太好看了,就算不当明星,当手模肯定也赚钱。”
“说什么呢,时洲分明最好看的是脸啊!”有同伴加入讨论,“不过啊,就算他现在带了半张面具,我都觉得心痒痒。”
编剧钟南观听见身后的议论,露出一丝‘就该如此’的笑意。
原著中的柏煜即便带着面具,也阻挡不了这与生俱来的魅力,他只要静静站在那里,就如同天上月让人无法忘怀。
要不然他也不会让任妄初见软了心肠、再见动了念想、三见便付了真心。
说句实在话,时洲这天生的冷美人外貌,放在整个娱乐圈里都挑不出比他更合适的。
但最重要的是,此刻的时洲比试镜时的气场又稳了不少,像是凭空多出了好几年的阅历,实在是完美融合了角色。
既是冷然卓绝,又能温润沉稳。
拍摄还在继续。
盛言闻饰演的任妄还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我付了这盏茶的钱,这顶好的东西,浪费了多可惜?” 忽然间,时洲准确无误地捕捉了他的对视,举杯投以笑意。
“世子,要喝吗?”
那双藏在冰冷面具下的双眸透着一丝狡黠,无形中缓和了他身上原有的清冷感。
“……”
盛言闻呼吸微凝,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响起了定妆照拍摄那晚的时洲——
对方主动借口挡酒时,也用这样的眼神询问过他,温软的,示好的,甚至还藏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
而在剧本描写中,在柏煜的这一问后,任妄的确有过似曾相识的感觉。
戏里戏外的边界突然变得模糊,盛言闻只是盯着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