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祝你好眠[快穿](93)
源溪村里四通八达的巷子,裴今新好几次转弯都怀疑会弄丢目标,结果也都能在转角后看见他。
两人就那样一前一后地穿过了半个村子,就在裴今新下定决心要追上去说话时,那人却一推木门,进了巷子里的一栋楼房。
裴今新一愣,顿时觉得十分可惜。
他走上去之后还显得有些没回过神来,看着紧闭的木门迟疑片刻,然而最终也没上前去敲响那栋木门,而是顺着那条巷子跑上山挖野菜去了。
冯素和郁伏山带着郁知夜过来源溪三天了。
此次一行,他们带的人并不多,连青衣和赤岭都被放了假留在爹娘身边,没有让他们跟着来。
第一天郁伏山和冯素带着郁知夜上山跑温泉,第二天打猎挖笋,第三天郁伏山和冯素去周边商铺逛,郁知夜没去,独自在源溪村里随意地走走停停。
源溪村的模样与他当年短暂停留的那个下午中的印象并不相差太多。
他路过过裴今新家,但那房子门屋紧闭。
郁知夜在门外站了半个时辰,然后离去。
冯素和郁伏山在天黑前就回来了。
他们借宿在朋友家,在村里一隅,偏僻而幽静。
昨天打来的猎物还没有吃完,抓来的鸡鸭有几只还养在后院,天没亮就鸡鸣。
新鲜笋片泡了一天,被捞起焯水,同野鸭焖煮在一起,香味从厨房弥漫满屋。
朋友家也就四个人,家仆两三个。
这屋子不算大,七个人围坐一桌,晚间的烛火照映灰墙,倒有说不清的温馨。
“这蛇肉质可真鲜嫩。”冯素吃了半碗蛇汤和几块蛇肉,赞不绝口。
这蛇是昨天他们在草丛里发现的,还在冬眠就被人抓来了炖汤。
郁伏山显然也想起来冯素徒手抓蛇时的神情,弯着唇笑。
“叶子啊,我们明天去找你钱叔喝酒,你去不去?”冯素给郁知夜添了半碗蛇汤,又说,“他家孩子跟你差不多大,兴许你们能说说话,能玩到一块儿去。”
郁知夜摇摇头:“不去。”
“你还担心叶子会闷着自己吗?”郁伏山给冯素添汤。
冯素挑着眉看她丈夫一眼,伸出筷子把郁伏山碗里的蛇肉夹到了自己嘴里——明明郁伏山给她添了有,她就是偏要抢他碗里的吃。
“我在周边再走走吧。”郁知夜对他俩之间的小活动习以为常,嚼着蛇肉不甚在意地说。
“需要你娘或者你爹的陪伴吗?”冯素身上有股横扫千军、所向披靡的豪放劲儿,自由得不像这片水土养出来的女儿。
这样一说来,郁知夜倒是有几分像她的。
骨子里的自由,一个是外放,一个是内敛。
所以谁也没有怀疑过郁知夜不是冯素和郁伏山的的儿子。
郁知夜也挑挑眉,很快拒绝了冯素的提议:“不用。”
月儿高挂,落下。
太阳升起,新的一天到来。
裴今新清晨在村子里晃悠的时候再次走到了旧祠堂附近,并没有看到昨天那个人。
他跳到石墩那坐,看着溪水流过桥头,等了一会儿之后怏怏离去。
裴今新凭着记忆走到昨天那人推门进去的屋子,也还是没有鼓起敲门的勇气。
他跑到山上的缓坡去拔了些野葱、野韭菜充饥,继续在村子里乱逛。
“裴今新!”村里的小孩儿在村口就看见了他,“又在哪里扒拉了烂菜叶吃?”
小烦人精一二三号过了两年还是一样的烦人,好像总是长不大一样。
也是,能受到家里宠爱的小孩儿多数成长都比较慢。
况且,在源溪这这种偏远的乡间,最不忧愁的也是成长。
只是穷人的孩子才要被迫早当家。
裴今新把他们无聊的话语全当耳边风,扒了两根野葱搓了搓就丢到嘴里嚼着,径自走自己的路。
“看着不像是烂菜梗菜叶啊,”小烦人精伙伴们跟在他身边讨论着,“闻着好香啊……”
“该不会是哪里偷回来的吧?”一群哄笑。
“我记起来了!我娘前几天从山上也采了一把这种菜来着,混着鸡蛋炒,可香了!”
“裴今新,给我们分一点呗。”
“不给。”裴今新一口回绝道。
“小气鬼,给我们分一点怎么了!”
裴今新面无表情地挑了两下眉毛,有点儿冷漠又有点儿挑衅,掀起衣襟把野菜拢在怀里。
他的眉眼和动作无一不表达着:不给,就是不给。
“我们自己上山找去!”小烦人精们捡起路上的杂草朝裴今新背后丢过去。
不痛不痒,裴今新懒得管他们。
裴今新抱着摘下来的野菜坐在祠堂前的石墩上,
数十步外的小溪依旧静静地流淌着,微风拂过,清凌凌的溪水荡起了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