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祝你好眠[快穿](76)
裴寻没告诉他是在山崖边找到的,当时同伴和他都看不清悬崖边生长的植物是什么,裴寻却似有直觉,硬要往悬崖边走,同伴拉都拉不住。
摘下紫灵草的过程并不容易,裴寻万分小心地取,脸上手上都多了点细小的伤痕,腰间也被绳子勒出淤青,不过这都是值得的。
裴寻拿着早就备好的其他药材,把紫灵草放入瓦壶中一起熬制。
药材加起来也不是很多,放在壶里也就刚刚铺满底部,三碗水熬成半碗水,连药材都融成了渣滓,熬出来的药水竟无甚颜色,只透着微微的乳白,和平常药汤都不一样。
郁知夜在旁边也一直看着药汁的熬制,试过无毒后才让裴今新服用。
等汤药放凉了些,裴寻端起来递给裴今新:“要一口喝完,汤渣也不能剩。”
裴今新看了看裴寻,又看了看郁知夜,将药汤接过喝下。
入口的那一瞬间清苦微酸,味道略微古怪,裴今新皱了皱眉,但没停下,按言一口气喝完了。
喝完后喉咙暖暖的,但那阵暖意很快就消失,又没多少其它感觉。
“怎么样?”郁知夜在一旁一直观察着裴今新的状况。
裴寻也一瞬不错地看着他。
裴今新抿了抿唇:“好像,没什么感觉?”
裴寻眉间蹙起:“什么感觉都没有吗?”
裴今新像是有点谨慎地、很缓慢地一点头,确实没多大感觉,就跟喝了碗温开水一样,但也不想让裴寻失望。
“或许没那么快见效呢。”裴今新安慰道。
“对,”裴寻听了也赞同道,“你那心病一定是好了的。”
郁知夜低了低眼帘,又睁开,没说话。
距离裴今新再次病发还有一个月,紫灵草有没有效,到时候就知道了。
降了雪,便是冬季真正地到来了。
寒冷催生着对温暖的渴望,人也变得有些懒洋洋的。
不愿意动。
裴郁在城里留下来了。
翻新了的宅子里房间并不是很多住进了裴寻和那群小孩儿。
裴郁二人喜静,还是住在客栈里。
稗城一行要做的事情好像都做完了,裴今新和郁知夜这一个月过得是分外悠闲,甚至也没想要到其他地方游历一番。
生活仿佛过得没有一点儿意义,可以没有意义、创造意义,正是它的意义。
当初裴今新说要教郁知夜学琴,学着学着,郁知夜似乎就忘了这事了,裴今新还记得,只是见郁知夜不提起,他也没提起。
而且按弦久了,手指总疼。
郁知夜什么都没说,手指被弦割伤也没说,有次练得久一点了第二天手指起泡了,也没说。
裴今新自己发现了,倒是有点舍不得了。
他自己弹得多了,疼惯了,指腹已经习惯了琴弦,那是多少年的磨合才出来的结果。
要教郁知夜弹琴的人是他,最后不舍得郁知夜弹琴的人也是他——罢了,两个人里面,有一个人弹琴弹得好就可以了,郁知夜会听就可以了。
弹琴学琴是爱人间的小情趣。
音乐是意义,爱是意义,它们让生活的每一个平凡的瞬间都充满意义。
裴今新最近倒添了个新爱好,惯常摸琴的手摸起了刻刀和木头。
郁知夜不出门就喜欢躺床上睡觉,午觉睡醒就看到裴今新在那雕刻。
“还在弄?”郁知夜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床上的被褥被他的体温和汤婆子温得暖热。
他睡前裴今新就在雕着那块木头,睡醒了裴今新都没怎么换姿势。
裴今新见他醒了,放下东西望过去,笑了笑:“你今儿醒得早,才睡了半个时辰多点。”
“是吗?”郁知夜挪了挪身子,把被子塞好,“睡够了,但不想起身。”
“那就不起。”裴今新身上披一件斗篷,腿上裹一件斗篷,放在房中央的铜炉火正旺,窗外的阳光透过半边纱窗洒进来。
裴今新又拿起木头和刀,雕刻时动作很慢,雕了一旬才堪堪雕出个轮廓。
但他要雕的东西实在是难,他觉得初雪时跟郁知夜看到的树好看,觉得树叶好看,又从树叶的形状想到鱼,想给郁知夜雕一树的小鱼。
想法很美好,落实很艰难。
天气冷,雕几下又总是要伸手扶起暖炉暖暖手再继续。
郁知夜不知他要雕的是什么,只知道他雕来是要送自己的。
郁知夜在床上半眯着眼:“改天亲手给你弄把骨笛吧。”
裴今新笑笑:“我想送你只是想送,你不用给我回礼的。”
前些日子裴今新得了场风寒,病了好几日才好。郁知夜不答,反朝裴今新招招手:“来床上,让我看看你弄得怎么样了。”
裴今新把斗篷和手炉都带过去,穿着棉袜的脚也还是冰的,故意点在郁知夜穿着单衣的皮肤上,很快又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