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纨绔与高岭花+番外(354)
她拖着湿淋淋的身体向前爬,不料薛景寒倾身下来,彻底压住了她。
“你总是搞不清楚。”
薛景寒视线微垂,俯视着手无寸铁的苏戚。“戚戚,你和我,你和他,原本就不同。穆念青的死活与我无关,而你的做法,就是让我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与别的男子同生共死。”
苏戚问:“你觉得我错了吗?”
薛景寒没直接回答:“我说过,爱是独占。是自私,抢夺,不可包容。”
他握住苏戚光裸的手腕,将双臂上举,膝盖压着她的大腿。以一个不容反抗的姿势,把人禁锢在身下。
然后,施与她连绵不绝的吻。
苏戚变成了钉在案板上的鱼,或者是什么活标本。她感受着皮肉传来的细密疼痛,很奇异的,没有反抗的欲望。
于袅袅水雾中,她突然想起前世读过的一句话。
爱是风花雪月,鸡零狗碎,以及……永无歇止的冲突与逃亡。
它写在空白的记事本上,作者是隔壁工作组的颓废青年。听说家世很好,但他爱上了个灰姑娘,于是经历几番折腾,与家人闹得关系破碎,搬出来自力更生。
为爱而活的第一年,日子充满甜蜜。但很快,缺乏了优渥的生活条件,他和他的灰姑娘被迫面对柴米油盐艰难坎坷,争吵和好反反复复。灰姑娘极度缺乏安全感,见过几次他和其他女人相处的景象,便终日惶惶不安,追踪调查搞爱情测试,后来发展到割腕服药来公司打闹。
大抵所有的爱情,都有个美好而甜蜜的开端。然而最后,总会走到相互撕咬的地步。
反倒是不懂得爱的人,能活得更好。
比如她前世的父母。彼此相敬如宾,生下她,又几乎抛弃了她。
苏戚又将回忆转到隔壁组的青年。某天,他在记事本上写下了爱的箴言,然后翻窗从十五楼的高空坠下。
当时苏戚就在楼下。看着他砸在地面,如同一只稀烂的番茄。
他有一个偏执的爱人。
他死于她的爱。
——爱是风花雪月,鸡零狗碎,以及永无歇止的冲突与逃亡。
苏戚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听不清。
尖锐的疼痛从身下传来,然后视线开始晃动。她唤道:“阿暖。”
薛景寒腾出一只手,抚摸她的脸颊。
“疼吗?”
他柔声问道。
即便动作毫不留情,他依旧保持着温和的语气。
苏戚的脸色很白,眼瞳又极黑。被蹂躏过的嘴唇色泽艳红,有种颓靡而冷静的美。
“前年过年的时候,你还记得我说了什么吗?”
不等薛景寒回答,她自顾自答道:“我想要你活得有血有肉,普普通通。心怀善念,亦见光明。你当时跟我承诺,你会尽量做到。”
薛景寒喉结滚动着,哑声道:“我没有违背诺言。”
苏戚轻笑。
“戚戚,我已经在努力了。”他说,“你不知事态原本可以坏成什么样。”
从朝廷,到民间。
比起放任和旁观,他有更狠绝的手段。
“我已经改了很多……”
很多,多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
包括现在,他压抑着疯狂的占有欲,依旧想做个普通的恋人。
“戚戚,你看不到么?”
苏戚叹息着:“看不清楚啊。我所见的现实,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你要闭目塞听的我,可我不愿意。”
薛景寒嗯了一声:“对,你不愿意为我改变。”
苏戚不欲辩解。她挣扎着抬起身来,直视着薛景寒的眼睛:“所以,如果你无法接受这样的我,随时可以和我分开。阿暖,诸事不能强求。”
“不。”
薛景寒弯起嘴唇来:“你招惹了我,就休想离开。”
他们的交谈不欢而散。
在洇湿的地上,肢体却抵死交缠。
这场占有与控制,并没有让任何一方得到快乐。苏戚沉默着,湿黏的发丝散乱着盖住脸庞。她眸光盈盈,犹如蒙着冰凉的水色。以至于薛景寒一眼望去,以为她哭了。
然而当他抚摸她的脸颊,只触到一片干涸。
薛景寒的心底,终于泛起了隐约的不安。
秋季来临时,匈奴被打得七零八碎,单于也死在了穆连城的刀下。作为代价,穆连城失去了一条左臂。
这位昔日的雄狮,渐渐流失着力量与生命。
他带着衍西军回到鄄北,将兵符交给穆念青。
手指碰到沉重兵符,穆念青震惊之余,险些将其摔掉。
“拿稳了!”
穆连城坐在椅子里,冷声喝道,“这是先帝所赐的兵符,此物在手,便可调动衍西全军!”
穆念青登时跪了下去。
“儿不明白。”
“装什么傻?”穆连城嗤笑着,环视帐内将士,“这里都是我的同僚,我的亲信,以后会辅佐你。只要你不是个蠢货,就做不出伤天害理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