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宝贝重生了+番外(32)
“我就是说得太少了!我当年念大学的书本费都是我弟给的!还有那些衣服,补习费!都是我弟辛苦给我赚来的!这我能不记着?我能不记着?我平日里看见出出我就愧疚,当年要不是那个情况,他爸爸也能找个稳定些的工作,哪至于累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也不是没同她柳杨说过当年的情况,我讲了我欠我弟的,我们家就必须得对我弟家好,她就得去理解!然后她讲的什么东西?她讲人各有命,欠你的爸妈都已经还完了!啊?我两亲兄弟,这个账能是这么算的?能是这么还的?还能人各有命?我都不知道她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许清朗说:“也不能说必须还,必须理解……”
许定平道:“就是必须还必须理解!她柳杨是我老婆,她怎么能不去理解这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都不知道?”
许拙:“……”
再往后的发言,就被孙芳丽突然降下的温暖的手给捂住了。
“出出,该去睡觉啦。”孙芳丽不希望他听这些。
许拙抬起头来,乖乖地点了点头,说:“好。”
孙芳丽将他抱起来,许拙则靠在妈妈的怀里,小大人一样地悄声说:“妈妈,大伯是不是不应该对大伯母那么凶哇?爸爸都从来不这么对你讲话的。”
孙芳丽叹了口气,亲了亲许拙的额角,说:“你大伯就是这个脾气,但他还是你大伯哦。所以乖,先睡吧宝贝。”
许拙被塞进了柔软的被窝里,脖子周围被围得严严实实的,暖和得不得了。
时间已经很晚了,他理论应该快快闭眼睡去。
可许拙躺在被窝里时,一双小葡萄一样的眼睛却还是默默地看着外边。
“怎么了呀?”孙芳丽问。
孩童的困意是很容易从脸上看出来的,许拙的眼神和表情很明显是已经困了,却还是这么盯着客厅。
不仅是今天,这段时间都是如此,该睡不睡的。
“妈妈,我睡着的时候,家里有没有来过小朋友的电话呀?”许拙想了想,还是抬起头问了。
他之前同邢刻说过打电话的时间的,可却莫名其妙的,一整个寒假一个也没有收到。
“没有。”孙芳丽摇头:“你在等谁?是那个姓邢的孩子吗?”
许拙点了点头。
孙芳丽是成年人,对邢家的情况一看就懂。那家家风很差,但自家孩子就是爱同那家孩子玩,孙芳丽没法干涉,也不想干涉。
因为好几回上下楼她撞见邢刻时,邢刻都会乖乖给她让步,说“阿姨好”对许清朗也是这样。
那样冷酷的孩子愿意让步问好,给人的感觉是同许拙这样的乖孩子截然不同的。很难得,也说明了那孩子本心不坏。
孙芳丽于是摸了摸许拙的脑袋道:“没有呢,如果收到了,妈妈告诉你好不好?”
许拙瞬间弯起了眼睛道:“好。”
然而就像之前说的,一直到寒假过完,许拙也没有接到邢刻的电话。
甚至幼儿园最后那半个学年的一开始,邢刻都没有来上课。
他是四月份开了春才回幼儿园的,手臂上别了一块黑色的布。
*
足足三个月的时间过去,邢刻变得比之前高了一些,同许拙差不多了。而与此同时,表情也变得比之前更阴霾了一些。
刚回幼儿园的时候,把许拙吓了一跳。
因为这种阴霾比之前更吓人了。
以前的时候,邢刻脸上的阴沉多半是被打出来的。所以在阴沉之外,能看到一些孩童的稚气与可怜,亦或者是一点让人心疼的麻木。
但如今这份麻木竟然变成了货真价实的仇恨。
“阿刻……”他这么喊邢刻的时候,邢刻甚至都不应他了。
让许拙心里咯噔一声。
小孩子的情绪变化很快,放了一个假期之后,不认之前交好的朋友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邢刻不应该是这样的。
手上的黑布说明了一些事,许拙后来也听大小胡老师说了,说邢刻的奶奶过世了。
可许拙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如果只是奶奶过世的话,邢刻可能会悲伤、会闷声不吭。但绝对不会在他试图凑近的时候,直接回了他一句“滚开”
这可是当初邢刻同许拙还不熟,许拙眼巴巴要同他玩时,都没有听过的词眼啊。
“阿刻你怎么了哇?”许拙被他凶得心慌慌的。
邢刻看见了许拙手足无措的样子,却还是只留给了他一个冷脸,坚决道:“滚开。”
同样情绪差的还有四楼的邢东海。
以前筒子楼的人只是隐隐约约知道楼里有个酒鬼,可自从邢家从乡下回来以后,整个筒子楼的人算是明确了,就是四楼有个酒鬼,上下楼时都会露出厌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