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原因么——

猩红的眼眸淡淡地滑过神明身侧的娇小魔女。

——是因为这个女人吗？

弱小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懦弱的人类姑娘。

真不值得。

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

这样的念头一冒出来，温瑞丝就觉得头疼欲裂。

——作为吸血鬼，他一般情况下是很难感觉到疼痛的。

可是这次，强烈的痛感让他几乎站不直身子。

温瑞丝咬紧牙关，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下的时候——他转过了身去，扶住了墙。

“不该插手的事情，就别管。”希瑞尔的嗓音沉沉，蓄藏着怒气，眼底阴翳一片，“不该肖想的人，就应该管好你自己的脑子，别左思右想的犯了别人的底线。”

“……”温瑞丝一开始还想保持自己的体面，不愿显露出痛苦的神情，到了后面，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原本俊雅的面庞因为疼痛变得扭曲起来。

吸血鬼大公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是。”

随即消失不见。

伊莎贝妮眨眨眼。

——解决了？

就这么轻易的……解决了？

她的目光忍不住在希瑞尔的身上徘徊。

里面写满了诧异的惊喜。

希瑞尔勾了勾小拇指，在魔女的手心里留下了温热的触感。

“开心吗？”

祂轻声问道。

第48章 Chapter 48 如果

“……开心。”

伊莎贝妮抿起唇角, 嘴上说着“开心”，面上却好像没有一点开心的样子。

希瑞尔低垂着脑袋，贴着魔女娇嫩的耳朵低声絮语, “亲亲贝妮——你看上去满脸写着‘不开心’喔。”

伊莎贝妮垂下眼睑, 不说话。

饱满的额头被神明的轻轻贴了一下，挺翘的鼻尖被有一搭没一搭的亲吻着, “……看着我，别欺骗我。”

话音落下的时候, 神明停下了亲吻，淡粉色的眼底泛滥着悲伤。

——为她的开心而开心；她情绪低落，那祂的情绪也不会好的哪里去。

其实有那么一霎那, 希瑞尔是成功捕捉到了伊莎贝妮眼里的欣喜的。

但是现在……

这样忽然的失落来得莫名其妙的，就连一贯自诩“最最了解亲亲贝妮”的黑暗神都不明所以了起来。

其实伊莎贝妮现在也不是很理解自己来势汹汹的失落。

这好像是因为——

她忽然想了起来，这本西幻小说的男主, 居然是刚刚消失不见的吸血鬼大公——温瑞丝。

女主角是光明圣女安妮拉。

难怪生的这样美——虽然这个世界里的角色普遍容貌出色。

虽然伊莎贝妮当初没有看完，但是她到底还是随手翻了翻的。

根据后面的概述——还有她浅浅阅读的内容——来推断，温瑞丝胸怀大志, 目标是扩大血族的版图, 最后在快要占据半壁江山的时候, 深陷情网。

为了安妮拉放弃了一切，甚至与光明和解, 成了光明神最忠实的信徒。

——至于黑暗神？

谁在乎呢。

虽然不是最大的反派，但祂的立场、站队, 就已经决定了祂最后的结局。

一想到这里，伊莎贝妮就不受控制地情绪低落了起来。

蓦地，她忽然意识到，为什么当初光明陨落的时候, 她会这么迫切的想要去深渊“献祭”。

只不过是为了给光明神提供一个讨伐黑暗的借口罢了。

岌岌无名的魔女？

人鱼公主和血族王子的结晶才是她的真实身份。

伊莎贝妮第一次意识到了什么叫“原著剧情的不可抗力”。

如果、如果……

希瑞尔的下场真的是那样的话——

她也会一直陪着祂的。

一想到这里，魔女黯淡无光的眼神都变得坚定了起来。

碧绿的眼眸莹润着充满信念的光，里面亮晶晶的，只倒映着希瑞尔的高大身影。

“没有骗你啦。”伊莎贝妮竖起了自己的鱼尾，尾巴尖尖点地，她主动用自己的小鼻子蹭了蹭神明的面颊，故意放柔了声音，娇声说道。

“姑且信你？”

伊莎贝妮不满地鼓起面颊，双手叉.着腰，佯装生气，道，“为什么是问句。”

希瑞尔笑，“因为我在问你呀。”

伊莎贝妮：QAQ

“那……好？”有些迷惑的魔女眨眨眼睛，犹犹豫豫地给出了答案。

——也是一个问句。

“嗯，”希瑞尔搂住她，娇小的身躯再度回到了祂宽厚的怀抱里，双方的光亮鱼尾变成了两双修长的人类双腿，祂的嗓音低沉、性感，“好。”

说话之间，伊莎贝妮居然都被祂带离了海底宫殿。

双方隐秘在一片茂密的、高大的、绿油油的海草之中。

伊莎贝妮依偎在希瑞尔高大的身躯，柔软的海草随风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