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阁老神情凝重,再次叹息了一声,也没过多解释,只道:“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娘娘既对李府有恩,过两日等皇上略消点气,我再为她求求情吧。”
想到钟璃与镇北侯府老太太的渊源,赵氏道:“以儿媳之见,这事还是得由镇北侯府的老太太出面,众所周知,皇上对府上的老太太十分尊重,若能得到她一句话,说不准第二日,皇上就会将皇后娘娘放出来。”
李阁老这才想到,裴邢虽是个混不吝,却也极其孝顺,若由府上的老太太出面,钟璃说不准真能由危转安,脱离困境。
赵氏笑道:“我恰好与府上的二太太有些交情,儿媳一会儿去试试口风吧,二太太与皇后娘娘交情不错,肯定不希望皇后娘娘倒台。”
因为乖孙的平安出生,赵氏对钟璃万分感激,是以对这事十分上心,她当即就让人往镇北侯府,给二太太周氏递了拜贴。
顾知晴和周鑫的婚期定在五月初五,满打满算还有十来日,周氏这几日都在忙女儿出嫁的事,同样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根本不知道钟璃被打入了冷宫。
得知赵氏递了拜帖时,她还有些纳闷,她怎地这个时候过来,怕她有什么要紧事,周氏连忙让丫鬟回了信。
赵氏过来后,她才知道钟璃被打入冷宫的事,这事,她自然不敢拿主意,只道晚上会跟自家爷商量一下,明日再给她递消息,毕竟老太太身子骨不太好,万一一受刺激,出个什么意外,周氏可不敢担责任。
赵氏也能理解,再次道完谢才离开。
晚上,等二爷归来时,周氏先给他捏了捏肩,才道:“今个儿赵氏过来,妾身才知晓皇后娘娘竟是被打入了冷宫,这么大的事,夫君怎地也不告诉妾身一声?”
二爷被她捏得很舒适,闻言,道:“你不是在忙知晴的婚事?给你说了除了让你跟着担心,有何用?我和大哥,在朝堂上,都为她求了情,皇上不肯听,他正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再说吧。”
周氏道:“皇上的脾气,您也知晓,就怕你们越劝,他越上火。”
“那也没法子,承儿如今还在宫里,皇后娘娘若一直待在冷宫,对他也不好,大哥哪里放心得下。”
周氏思忖了片刻道:“妾身倒是有个法子,不知夫君肯不肯听。”
翌日上午,周氏就入了宫,进入乾清宫后,周氏就跪下恭敬地给裴邢请了安。
裴邢将手中的奏折丢到了一侧,掀眸道:“起来吧,不知二嫂今日来,所为何事?”
他说话向来如此,总是单刀直入。
周氏也没拐弯抹角,笑道:“这些日子,老太太一直很思念皇后和承儿,时不时就会提起你们,她这个身子骨实在不便入宫,见她这般思念承儿,臣妇心中也不好受,所以臣妇斗胆,走了这一趟,想恳请皇上,让承儿归府探望一下老太太,皇后娘娘若无事,也可回镇北侯府一趟。”
裴邢似笑非笑瞥了她一眼,“二嫂难道不知道,皇后已经被朕打入了冷宫?”
周氏面上露出一丝惊讶,“什么?不知皇后娘娘犯了何错?竟被打入了冷宫?”
裴邢淡淡望着她,并未接话。在他看来,周氏早该入宫为钟璃求情,她已被关四日,她才露头,连李洺倩和顾知慧等人都来了两次,他虽未见,好歹她们有为钟璃求情的意思。
周氏倒好,压根就没见她人,裴邢原本就想以老太太的名义宽恕钟璃,这会儿,见周氏才来,他多少有些迁怒于她。
裴邢敲击了一下书桌,淡淡反问道:“二嫂竟是不知这事吗?”
周氏有些汗颜,硬着头皮道:“臣妇这几日,一直在忙知晴的婚事,也没关注过外界的事,确实不知,二爷也是,他一向不跟臣妇说朝堂上的事,哎,若早知晓,臣妇又岂会等到现在方入宫?”
她说着又跪了下来,恳求道:“皇后娘娘一向善解人意,品行高端,皇上也了解她的性情,她若不慎说错了话,定是无心之举,求皇上饶皇后娘娘这一次。老太太一向疼爱皇后娘娘,幸亏她也不知晓此事,若不然岂不担心死?恳求皇上看在老太太的面上,宽恕娘娘这一次。”
裴邢沉默不语,半晌才道:“你先回去。”
听出他语气已有所松动,周氏心中一喜,她没敢再劝,恭敬地退了下去。
冷宫内,用午膳时,承儿等人再次来了冷宫,今日的膳食,是安涟亲自去领的,她在宫里有不少人脉,也认识御膳房的掌厨,因着她的缘故,今日御膳房特意给他们多添一道荤菜。
除了承儿爱吃的鱼肉和白灼虾,还多了一道羊肉,秋月为孩子们布菜时,给钟璃也夹了两块鱼肉,道:“姑娘这三日都不曾食荤菜,今日难得多了一道菜,您吃点鱼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