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他的小菩萨/穿成祸国毒妇后我佛光普照(31)
郎成看着他递过来的账簿,直觉得似千金重,接不接都不是,接了,若是事发叫魏王发现,圣上便骑虎难下为显皇威,首当其中似他这手沾账簿的就跑不掉,不接吧,若如实相告,陛下那端必然受魏王此番设计的亏,陛下吃了当,他这个做奴才的自然也好不了。
到底,他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思进了皇帝的书房。
“圣上,账簿已取来。”他话音刚落,就觉得气氛陡然一凝,余光扫到仍然跪着的陈泽等人,皆是抖成了筛子。
“快,呈上来。”孟嘉熙此刻心里憋着气,忙让郎成将账簿递过来。
魏王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他手上的账册,见上摆在最上面那本账簿破堪的封面与密密麻麻的记项,眼眸不禁眯了一眯,手不禁细细摩挲,转头目光在孔冶与齐钰两人身上徘徊,眼神几变。
齐钰心忍了忍,心知目下魏王在场,微末细节都可能叫他看穿,是故便是心里头在世恨死了孔冶,也只是抬头不语,他方才粗看了眼跪倒在地的李簿,惊觉他怎瘦了这么多,尤其浑身状态似乎不大对。
他搁下疑惑看向高台,他眼见着皇帝在看到他那本账簿时,眉头僵了下,连手都不自觉的颤了下,只见皇帝抬头狐疑的看了眼郎成,郎成却是头缩进脖子里,唯唯诺诺的示意皇帝看向孔冶。
此刻孔冶却是气定神闲,人站的笔直,即便是收到皇帝不可置信的目光,仍旧笑着回他,哪里有半分因欺君大罪而胆颤的样子。
他目光坦坦,孟嘉熙灵光一闪,低头又看了眼手上破败的账簿,哪里还能不知道是孔冶在做局。
“啪”的一声,伏案被他拍的一震,龙颜大怒,在场之人皆是跪倒在地。
“陛下息怒!”
齐钰的心跳了三跳,他尚也摸不准皇帝拿到这本作假的账簿作何处置,他俯跪在地,立着耳朵听。
“陈泽!真是好大的胆子,户部的差你就是这么当的!”
皇帝话甫一落地,齐钰的心终于稳当放心。
他是心和脑地是稳稳的放下了,前面跪着的陈泽等人却是将脑袋给吊起来了。
“皇上恕罪,微臣实在无辜,臣与李簿的账册全然一致,唯有李簿与齐上尉的对不上,定然是他中饱私囊吞了,望圣上三思明断才是。”他方才脑子浑浊一片,几乎要直接认罪了,但抬头看了眼魏王,见他往李簿那处看了看,几乎瞬息就了解了用意。
既然孔冶咬不死,那就推出李簿这个替死鬼,牺牲他保全家,陈泽最多时候判个渎职之罪,也比贪污国库军资来的轻。
李簿此刻忙磕头在地,地砖发出“嘭,嘭......”磕头的声音,他眼眸睁大带着血丝,实在一副颓弱不堪的样子。
“圣,圣上...小...民....欲(冤)原..万(枉)。”
在场之人闻言皆是一怔,他方才来便跪下了,此刻听他说话,才惊觉他竟是口条含糊,言语不清了。
孔冶手掌微蜷,看向了魏王,想来又是他的手笔。
“是个口痴?”皇帝不禁疑道,看向孔冶。
孔冶摇头否道:“他之前是个完好之人,就是不知道这次为何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
他这轻轻一点,皇帝哪里能想不明白,心里却是又气不过又道:“既口不能言,手写也可!”转身便喊了声“郎成!”
郎成会意,便命人去取纸笔,只是李簿却是面色更惨淡,颤巍巍伸出手来,笔倒是能拿起来,手腕处却是颤的厉害,下一刻,笔便掉到地上,染出一片晕黑。
原他手也已经废了,虽外形外号,却是伤了根骨,已然用不上力了,俨然成了个废人。
孟嘉熙几乎要被气到吐血,却是又拿不到魏王的把柄,只能暗自生闷亏,猛地将桌前的奏章一把霍道了地上,他想招来大理寺卿彻查,却是在刚出口时又忍下了。
手摸着那本残破的账簿,他此刻连唯一证据核对的账簿都是假的,还谈何彻查,若不是有这账簿,魏王的安排简直天衣无缝,他或许连陈泽都无理由处置。
最终以陈泽渎职之罪削了他户部尚书之职务,而那李簿中饱私囊胆敢私吞军资之罪入狱大理寺。
-----
孔冶回府时,已是亥时,他本以为这个时辰了,院子里早该歇下了,却是见主屋与西屋皆是有灯火燃着。
她还在西屋?
孔冶刚要往主屋去的脚步停下,转而又朝着西屋走去。
门口是守着的绿至。
“公主还未歇下?”孔冶蹙眉问道。
绿至点了点头,指了指里屋小声道:“她自午下就伏在桌案前写字了,已经四五个时辰了,将军快去劝劝,如此下去该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