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纤纤气得大叫,跳下来跟他抢被子。
澄心堂。
魏曕比魏昳自律多了,醒来后看看天色,一会儿都没耽误,静悄悄下了床,抱起衣裳去外面穿。
殷蕙还是醒了,揉揉眼睛故意弄出些动静来,再软声道:“要我伺候您吗?”
其实换成上辈子,这都不用问的,她早跟着他爬起来了。
魏曕不知道她脑海中的上辈子,可他记得七月之前的殷氏,除了怀孕坐月子那段时间,其他时候,但凡他宿在后院,每日早上殷氏都会与他一起起床,他洗手她便拿着帕子在旁等着,他看眼茶壶,她马上就会倒茶。
魏曕并不需要她那样,说过一次,她大概当他在客气,殷勤依旧。
如今,她自己改了,却又来跟他耍小聪明,装体贴。
“为我梳头吧。”他应道。
被窝里的殷蕙:……
她就该一直装睡!
魏曕一边穿衣等着,看她是不情不愿地爬起来,还是胆大包天地赖掉。
殷蕙采用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裹着被子坐起来,朝外嘟哝道:“您把梳子拿过来,我在床上给您梳。”
魏曕系好腰带,去她的梳妆台找到梳子,再提灯走进帐中。
床上的她像个粽子,从脖子到脚都裹在被子下面,只露出脑袋,与一头凌乱的长发,灯光照亮她红扑扑的脸,天生丽质的人终究占了便宜,什么邋遢样也都是美的。
魏曕将梳子递给她,转身坐到她面前。
殷蕙试了试,怎么样都得放下被子才能方便动作。
无可奈何,她只好将被子掖在腰下,放开两条胳膊帮他梳头。
打哈欠的时候,梳齿不小心扯到他一根头发,她察觉力道受阻的同时,魏曕吸了口气。
殷蕙赶紧松了力道,再弥补般替他揉了揉脑袋:“您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魏曕猜她还不至于胆大如此。
梳好头,魏曕转身,看了她一眼。
殷蕙笑了笑:“天冷,您别忘了披上大氅。”
魏曕便走了。
燕王府四处还一片漆黑,魏曕一个人用了早饭,披上大氅,带着长风走出了澄心堂。
夜色如墨,天上繁星点点,有的黯淡,有的明亮引人瞩目。
兄弟五个出门的时间差不多,路上遇到彼此,再一起去勤政殿等候燕王。
天微微亮时,父子六人带上护卫队,快马加鞭地去了虎啸山。
骏马跑得快,无风也起了风,魏昳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僵掉了,耳朵更是早早没了知觉。
“冷吗?塞外的风更冷,你们几个从小养尊处优,都没吃过真正的苦头。”
燕王一马当先,跑着跑着,回头看看儿子们,很是鄙夷地道。
“都是托父王的福。”魏昳拍马屁道。
燕王哼了哼。
一行人到达虎啸山脚下,天也亮了,他们来得早,冯谡与三千兵马更是昨日就来了,早早将虎啸山搜了个遍,再在四周包围起来,杜绝刺客行凶的可能。
燕王点了最小的儿子五爷魏暻同行,大的四个分别出发,晌午再在山脚下汇合。
每位爷都只能带一个护卫、两个负责搬运猎物的。
魏曕出发前,瞥见护卫队里的冯腾悄悄朝他比划了一个手势,让他去西山。
冯腾昨日跟着冯谡来这边巡山,肯定摸清了一些猎物出没的位置。
可魏曕不想作弊,进山不久,他就往东边去了。
倒是魏昳,同样注意到了冯腾的手势,笑着去了西面。
晌午汇合时,魏曕只打到两只野兔,与魏旸的收获差不多。
魏昳竟打到了一对儿大狐狸,还从狐狸窝掏出两只小狐狸,关在笼子里,活蹦乱跳的。
燕王总算夸了夸他:“老二今日运气不错。”
魏昳笑道:“儿子是占了三弟的便宜,冯腾都给三弟指明方向了,三弟不愿取巧,儿子就偷了回懒。”
父王明察秋毫,魏昳可不信冯腾的小动作能逃得过父王的眼睛,与其贪功,不如说实话。
燕王看向魏曕、冯腾。
魏曕垂眸,冯腾尴尬地挠了挠头。
燕王没有追究这点小事,带队回去了。
护卫队还要集结,统一回兵营。
趁人马还在聚集,指挥使冯谡将儿子叫到一旁,借着树木遮掩,他狠狠踢了儿子一脚:“三爷武艺高超,打个猎还用你帮忙?”
冯腾委屈:“我跟他一起做事,提个醒又怎么了?”
儿子直脑筋,打也打不出几个弯来,冯谡只能把话说得明白一些:“你在心里偏向了三爷,所以想帮三爷,是不是?”
冯腾揉着被踢痛的腿,还不服呢:“是又怎么了?”
冯谡:“小事你都帮了,如果几位公子出了大事,你是不是也要先帮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