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农学过格斗,对很多流派的武术也有一定了解,但怎么把最终一战的对招画得漂亮,对他来说还是一个大难题。
他拿着笔在那里比划,在脑内演练对招的过程。
“不行,这样没感觉。……对了,一楼不是有个练功房么?我看那里好像还摆着冷兵器。”
时下武侠片大火,连带着各种武馆、武术训练也火热起来,很多人就会跟风在家修这么一个房间,安以农猜那个练功房也是一样的情况。
他跑到楼下,走进这间练功房。
练功房很小,装饰性多于实用性,四面是白色墙壁,地上铺着一层柔软的塑胶。一侧还有放置冷兵器的架子,大部分冷兵器都能在上面找到。
他摸摸帅气的苗刀,又看向横在架子上的剑,背后雪白的墙壁上用黑色的墨笔写了一个巨大的‘武’字,他仔细看了,是涂刷的。
也是,这么大的字,还能写得这么有气势,笔锋如剑,必须是懂武的书法大家才行。
“这里太小了,把兵器搬到院子里去吧?”他想。
同一时间,隔壁的邻居绕了很多弯路,甩掉小尾巴,终于孤身一人进入小区。
他本应直接回自家去,走到岔道口,却鬼使神差地一转弯,朝着不常走的一条小路走去。
这条路他看那个少年走过,踩着轮滑鞋像飞一般,鸟儿们跟随左右,两侧的树木在微风中低头,仿佛迎接自己的小主人。
普普通通的一条小路,往日走过都不会多看一眼,那天却变成了他从小渴望,却永远不可能梦见的‘童话’。
风吹落一片树叶,空气中传来嗡嗡鸣响,这是利器破空带起的震动。
“奇怪,附近怎么有舞剑的声音?”这个声音又快又轻,在寂静的傍晚异常清晰。男人忽然有些担心,他朝着小朋友家里快步走去。
结果这个剑器鸣动的声音却是越来越清晰,仿佛是这堵墙后面传来。
他朝着大门看去。
大门并未完全关紧,窄窄的缝隙里,似乎可以看到一人手持银霜宝剑快速做出刺、劈、挡等等动作,因为动作过快,剑身微微颤抖,发出悦耳的嗡鸣声。
那是一个少年,其身轻如燕,其剑光如虹,剑势劈下时有高山巍峨之意。
邻居很有些惊讶,竟不知觉又近一步,以至于弄出声响。里头练剑者反身一剑刺来,剑尖凝着清光,堪堪在门前停住。
持剑的少年眉目清朗,霞姿月韵,仿佛穿越过时光来到他面前。
“先生?”
第118章
黄昏的光有些暧昧,安以农有一瞬间看迷了眼,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是你?谢先生?”
“所以我看错了?”安以农心愚,可是那一刻,他真的觉得是先生来了,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
“又见面了,我姓谢,谢御。”邻居微笑着,他用客气的微笑掩盖了所有的心思。
“哪个御?”安以农反射性问。
邻居不懂他的急切,但还是回答:“君子六艺的御。”
这么巧?安以农心头跳了一下,他强行压下心里那不可思议的猜测,努力用平静的声音问:“谢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我住附近,路过这里,谁知道听到剑鸣,所以特意过来看看,你学过剑?”
“只是自己胡乱学了一点。”安以农回答。
“翩若惊鸿,宛若蛟龙,让人见之难忘。”
谢先生不自觉泄露了一点真实的欣赏和喜爱,安以农又愣了愣:先生也曾这样评价他的剑术。
那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他回答:这是形容女子曼妙轻盈的身姿的,怎么能用来形容我一个男子?
“抱歉,我忘记了这是形容女孩身姿轻盈的,不适合形容男孩子。”谢先生表达歉意。
听着这句熟悉的话,安以农怔怔看着他,几乎就要问:你是谁?
“你知道‘以农’吗?”
谢先生有些迟疑:“新出的漫画家?”
“大概只是巧合?这世界上果然没有那种美事。”安以农有些失望,又有些不甘心。
感觉自己实在狼狈的安以农随便找了个理由,说自己还有事。
“抱歉,打扰了。”
谢先生很体贴地走了。
离开安以农家的大门后,谢御绕道去了后门,进了自家别墅。
他家的别墅里没有练功房,但是家里摆着长剑作装饰。谢御抽出剑,看了一会儿,忽然随手出了一剑,比安以农的更快更重,但没有了那种轻灵感。
“先生?”他收好剑,眉头皱起:他刚刚好像认错了人,是把我看成了谁?
喊先生的时候,那双眼都亮了起来,好像荒芜中终于看到了绿洲,而他的声音带着喜悦,表情柔软又可亲,教人好奇,又……有些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