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兄长不凉薄(25)
而这一切,均不足为外人道也。
直到七岁那年,他的父亲来到这里将他带走。
临别之际,叶凉臣乖乖的给老和尚磕了三个头,而他送给了叶凉臣一本亲手撰写的书籍。
只叫他日日诵读,铭记于心。
叶凉臣不解,他只重新拾起地上的扫帚,但笑不语,只留了缘法二字。
……
六年过去,经书早已烂熟于心。
可是叶凉臣回到叶府并没有机会和叶府的少爷小姐一样去族里求学。
老太太也根本没有培养他的打算。
好在叶凉臣一日日长大,明白自己和其他人是不同的,其他人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对于他来说简直犹如天堑。
他出不了府,就算在叶府之中也是遭人排挤,不受待见,于是他一直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
将幼年寺庙中学过的字按照印象默写出来,一遍遍,用木炭写时记住结构,用布条制成的笔写时练笔法。
水即是墨,眼前所见皆是纸张,静心习之,六年不怠。
可是自从阿福死后,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没有用,他连门都出不去。
谁都可以苛待他,谁也打不过,谁都可以将他踩在脚下,他有点不想这样了。
他想要变强,他羡慕老夫人手里的权柄,想要发落谁就发落谁,想要谁死谁就得死。
羡慕叶恪的少爷地位,羡慕他可以读书念字,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府,即便招猫逗狗不学无术,老太太也能容忍他。
他甚至羡慕叶桑榆,吃得好,穿得暖,可以无法无天嚣张跋扈想干什么干什么。
虽然人蠢了点,但是可比自己好过多了。
他想拥有这一切,想剥夺这些人的一切。
自己被囚禁被践踏了这么多年,佛说因果循环,那么这一切都会还回去的吧!
从这一刻开始,他不再只会乖乖的做这笼中鸟,被老太太当做他父母泄愤的工具。
他要让人知道,再温和的幼鸟也会长大,总有一天,也会啄眼而食,遮天蔽日。
利爪久磨,啖肉喝血的滋味也未必不可一尝。
桑梓院。
叶桑榆以为现在的叶凉臣还是一个内心敏感极易突破的小孩,自己水滴石穿的计划也慢慢实施。
却并不知道叶凉臣已经逐步黑化,至于将使出什么手段搅乱这叶府的风云也不得而知。
夜幕将袭。
叶桑榆借口晚饭后出去散步,独自一人去附近踩点。
桑梓院的旁边就是他父母的院落,只是两人离家多年,杳无音讯。
原主又没心没肺,老夫人更是不会差人打理,以至于房屋早已蒙尘。
院门并未上锁,叶桑榆直接取下门上环扣走了进去。
当她走近院落的时候,就被惊艳了。
因为院中有一棵五六米高,枝繁叶茂,一串串蓝色蝴蝶形状的花朵开满枝丫。
一团团一簇簇悬挂在高大的树枝上,在院落的荒草落木之中,神秘又祥和。
远远看去如一团蓝色的云朵,柔软又轻盈。
这到底是什么树,自己竟然不认识。
但是真的很好看,晚风吹来,如万千蝴蝶翩翩起舞。
叶桑榆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往后走去,交错的连着几排屋宇,屋檐的灯笼被风雨消磨只剩下破旧残骸,昭示着主人久去不归。
院中看得出曾经被认真打理过的花圃早已乱草横生。
卧房和书房相邻,窗门紧闭,一把铜锁挂在上面。
叶桑榆走近拨了拨门锁,依旧完好无损。
本来还想去娘亲房里看看,结果进不去,也罢。
再往后走,惊喜的是,后面有一个很大的练武场。
尽管场地已荒芜,但是远处一排树立的箭靶依旧完好无损。
旁边的兵器架上的刀剑棍棒等武器早已倒在了地上。
叶桑榆走过去,从泥土覆盖的地上,捡起一把弯刀,虽然被弃之于野,已不见刀影寒芒,但是作为普通刀具总还是可以用用的。
叶桑榆感叹道,这叶府除了老国公,也就是他爹会武了,一门五子,能承父志的也唯有叶行舟一人。
原主背景其实还蛮强大的,有屡立战功的父亲撑腰,还有腰缠万贯的娘亲做后台。
这要是在正常的环境下长大,在这越国京都怎么都得首屈一指横着走的程度。
唉……可惜原主命不好,我这个冒牌货也赶不上趟啊!
叶桑榆感慨归感慨,可也没有忘了自己出来要干的正经事。
如果自己的方向感没错的话,结合昨晚的打更声,那么,这个练武场与府外只有一墙之隔。
她手里拿着刚才捡的那把刀撩开草丛,往练武场最后的那面墙走去。
墙的里侧有五棵高大的树木,可惜主干太过光滑,没有可以攀爬的枝丫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