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当真是一脸头疼,捏了捏鼻子,好声好气儿道:“我今日答应了福晋陪她用晚膳的。”且今日是该去正院的日子。
默了默,四阿哥对于这话到底是没说出口。
身子往下弯了弯,他牵住叶南鸢的手,暗暗用力捏了捏:“明日我再陪你,如何?”
叶南鸢撇过头,不去看他,只一双眼睛通红。
瞧着她这模样,四阿哥也跟着心疼,只他没办法开口说不去了,福晋于这件事上来说,毕没有错。
且他如今对叶南鸢太宠,若是惹得后院的女子就此嫉妒,不是好事。
“乖……”琢磨了一下,四阿哥还是是道:“明日我再去看你。”
叶南鸢一双眉眼里满是失望,扣在他腰间的手却无力的放了下去。
四阿哥故意狠心不去看她,转过身子上前走,还吩咐苏培盛:“爷先过去,你在这等着,过会儿再亲自将叶主子送回去。”
爷故意这般吩咐,是怕福晋知晓了生叶主子的气。
苏培盛心中明了,对叶南鸢越发的看中了几分,等四阿哥与福晋都走远了,才亲自送着叶南鸢回去。
***
夜色已经黑了,朦胧的月光挡不住昏暗。府中各个院子的门口已然挂上了油纸灯,乌拉那拉氏看着身侧的四阿哥。
两人一前一后,到现在为止半句话都没有说。
她深吸一口气,掐紧了手心,扭头往身侧的周嬷嬷那儿瞧了一眼,后者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政务繁忙爷也不能忘了吃饭。”刚到屋子里,乌拉那拉氏便是一脸的笑意,她上前几步抬手去解四阿哥的领口的披风:“饭菜小厨房都拿过去热了两回了,味都不对了,爷下次可要早点。”
“是,福晋说的对。”在书房喝了半壶酒,如今到了这儿才知晓后劲有些足,四阿哥抬手揉着眉心,总算是知晓自己酒量有多差。
“爷刚在书房可是喝酒了?”乌拉那拉氏温声细语,分明知晓叶南鸢就在里面也不生气。反倒是越发的温柔:“刚好,想来爷今日有兴致,待会陪妾身也喝一杯。”
乌拉那拉氏抬手解开四阿哥身上的披风,又伺候着四阿哥净了手,换了身衣裳才重新坐下。
饭桌上,酒菜已经是准备好了的,一桌子的佳肴,精致又奢侈。乌拉那拉氏一向是喜欢这些排场的,每顿饭二三十来个碗碟将桌子堆的满满当当。
四阿哥脑袋有些晕乎,瞧见这一幕不知怎的倒是想起刚刚的场景来。
昏暗无人的书房,她乖乖巧巧的坐在他身侧,从食盒中拿出几碟小菜来,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几家常小菜,自然是比不得这些。
但亲手做的,却要比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更要让人珍惜。
“怎么了?”乌拉那拉氏看着四阿哥一脸愣神的模样,问:“这饭菜可是有哪些不合适?还是说不对爷的胃口?”
乌拉那拉氏亲自夹了一块酒酿鸭子送过去,四阿哥看着自己碟子上的鸭肉,低头看看好一会儿才默不作声的吃了。
鸭肉那股不适味道在口腔中来回的翻滚,他却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没有,很好。”
乌拉那拉氏瞬间松了一口气,也夹了一块酒酿鸭子在自己的碟子里:“这鸭肉极好,说是用上好的烈酒泡过之后再晒干,后又用小火煨的。”
她接连吃了两块,放下筷子后又起身,亲自给四阿哥倒了一杯酒。
“爷陪着妾身喝一杯。”
四阿哥看着手边的琉璃杯,里面的酒泛着淡淡的香。他手指伸过去,夹着那琉璃被子转动了一圈,里面的酒水稳稳当当的纹丝不动。
乌拉那拉氏看着贝勒爷没喝,下垂的眼帘闪了闪:“妾身知晓爷酒量不好,特意让人备的果酒。”
她倒了一杯酒自个儿喝了一杯:“想着爷极少陪我喝酒,今日来陪我喝上一杯。”
话说到这里,四阿哥不好在拒绝。好在的是果酒后劲儿小,入口甘甜一杯下去倒也是无碍。
空杯刚放下,乌拉那拉氏又跟着上前倒满了:“爷,妾身入府这么多年,极少有这样安安静静陪着爷说话的时候。”
“弘辉还小,后院的姐妹们又记着我福晋的身份。”乌拉那拉氏眼神带着朦胧,像是一下子回忆起往昔来。
“像是这番安安静静的时候,是极少的。”她边说,边接连的喝,连续三四杯后,四阿哥总算伸出手将人按住。
“福晋,再喝你就喝多了。”四阿哥拧着眉,抬头要叫奴才们进来。
乌拉那拉氏却是摇头:“爷,爷许久没来我这儿了。”乌拉那拉氏眉眼透着一股悲伤,抬手便往四阿哥的脸上抹去:“就……就算是来了,也只住在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