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开始,郭氏刚入府时,就连说话都是淡淡的。
但就是这样淡泊,冰冷,不屑不顾的模样,才让人更加的有征服欲。胤禛揉着眉心,想了想。郭郭格格出府一脸小半年,但自己却是从来没想过她。
她在府中的时候,自己还以为对她还算是喜欢,却是没想到,出府入府,自己都是半点感觉都没有。
“爷。”郭氏见他不说话,走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袖子,面色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但声音却是在颤抖着。
四阿哥叹了口气,从她手中抽出出去,可到底还是于心不忍:“那爷陪你过去喝一杯吧。”府中大大小小的都是眼睛,今日郭格格在这堵住他。
他若是不去,又是一桩事,奴才们势利眼,在他看不见地方只怕又是数不尽的闲言碎语。
“多谢爷。”郭格格低下头,弯下膝盖行了个礼。
只那下垂着的眼睛里,面上瞧不出高兴,也瞧不出不高兴。
四阿哥一路去了正院,却只直往郭格格住着的偏殿走。乌拉那拉氏身侧的奴才瞧见了,立马回去禀告:“福晋,贝勒爷过来了。”
“当真?”乌拉那拉氏正在抄佛经,闻言手一抖,整整一面的佛经差点儿都花了,她却顾不上,只问:“爷人呢?”
丫鬟瞧见那糊了一面的纸,差点儿抬手扇自己一巴掌,跪在地上道:“贝勒爷随着郭格格去了偏殿。”
“居然真的有那个本事。”乌拉那拉氏脚步一颤,身子仿若站不住的往后一倒:“他这还是在怪我。”
都到了正院了,却还依旧是连面都不露一下。
“怪我什么呢?”乌拉那拉氏嘴唇哆嗦着,差点儿晕了过去:“就怪我让叶氏站了两个时辰?叶格格能有多大罪?又不痛又不痒的。”
“先是将我堂弟弄出军机营,后入了正院却是连招呼都不打?”
握着毛笔的手紧紧的,乌拉那拉氏气的浑身哆嗦着,手背上青筋冒起:“初一十五,我倒是要看看,爷是不是还要歇在叶格格那个贱人那。”
“他将我这个嫡妻,究竟放在什么位置。”
***
四阿哥说是来喝杯酒,还当真儿是来喝酒的。
两人喝了杯酒暖了暖身子,四阿哥陪着郭格格聊了一会儿佛经,对乎这点儿郭格格倒是十分喜欢,两人喝着酒聊了好一会儿。
就在郭格格一边纠结,该怎么让贝勒爷留下来后,就见四阿哥放下手中的杯子,抬手摸了一把玉扳指,神色淡淡道:“天色不晚了,爷先回去了。”
郭格格一顿,嘴里那句伺候梳洗的话便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与来的时候一样,苏培盛打着灯,郭格格站在院子门口恭送着,看着前方贝勒爷头也不回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走吧。”袖子里,郭格格的一双手掐的紧紧的,她放下自尊面子过去请人,却是没想到换来的居然是这样一个后果。
如今还觉得自己脸上一阵发热,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格格。”身侧的丫鬟一脸的心疼,上前一把扶住郭格格,道:“贝勒爷就这样走了,明日福晋只怕又要找您麻烦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
郭格格深深叹了一口气,冷风一吹身上的旗装显出几分消瘦。抬手撑着丫鬟的手臂,郭格格只觉得浑身无力。
“福晋只知道吩咐,嘴巴一张就让我去找爷,熟不知这事到底是有多难。”郭格格想到叶南鸢那张漂亮的脸,倒现在还记得那一瞬间的惊艳。
捏着丫鬟的手发抖,郭格格低着头,语气淡淡的仿若能够飘忽到天上去:“我从来都是不想参与这些斗争,但无奈福晋非要将我扯入这些漩涡里。”
但她不知道,自己能忍得了一时,却是忍不了一世。
人之所以是人,不是佛,区别在于人有悲欢喜怒之分,而只有佛才会如泥捏的一样,任人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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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去了一趟郭格格那儿,回到叶南鸢那儿就已经晚了。
看着大门关着,屋内的的烛火也熄灭了,就知晓这丫头片子定然是在发脾气了。抬手揉了揉鼻尖,胤禛只觉得好笑,悄声儿的走进去,抹黑的溜进了里面。
刚撩起里屋的水晶帘,人还没进屋迎面就砸来一个枕头。
“滚出去!”胤禛喝了两杯酒,刚喝的时候没什么,却不料后劲儿却是十足,此时看着砸在地上的枕头,脑袋有两分的发昏。
抬手揉着太阳穴,过了好一会儿,四阿哥才算是反应过来。
“爷乃是堂堂大清的阿哥,除了皇阿玛你还是第一个叫我滚的。”他捡起地上的玉枕,跨着大步往床榻里面走去。
藏青色的帘账掀开,他往里面瞧了一眼,叶南鸢缩在床榻上,被褥蒙着脑袋活像是一副睡着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