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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起剑尊注意并非我的本意(59)

裴眠雪被她这模样逗得笑了声,眼眸垂下掀起,将她仔细端详一番,手往虚空里一抓,抓出一颗比脸盆更大的夜明珠。

他把夜明珠丢向徒羡鱼。

一颗完整的大夜明珠,可比零零散散的小珠子加起来更值钱。笑容回到徒羡鱼脸上,她一把抱住夜明珠,甜甜说道:“谢谢师兄。”

“啧。”裴眠雪应得不咸不淡,振袖转身,走出这间不大的厅堂。

“师兄慢走。”徒羡鱼挥舞手臂欢送。

裴眠雪的身影转瞬不见。

白逢君心情很是复杂。他揭开徒羡鱼迟迟不动的食盒,拿起筷子夹起一只炸虾,蘸酱后吃下,感慨道:“二丫,你和你铁柱师兄处得挺不错啊。”

徒羡鱼上半身转回去,收好夜明珠,拿起食盒里的另一双筷子,也往嘴里送了个虾。

“他很难相处吗?”她边吃边问,话语清晰,带着笑意。

“一般人都没法和他相处。”白逢君摇了摇头,似是想起什么,神色充满回忆。

尔后话锋一转:“眼下都到寒山了,你不好奇你师兄的身份?”

徒羡鱼又夹起一个油酥猪肉丸,蘸酱时不小心蘸多了辣椒,吃下后表情一变,赶紧端茶来饮。

稍作缓和,徒羡鱼道:“我更好奇他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铁柱他啊,他有难言之隐。”白逢君抬眼望向厅外,眼神变得伤感,举杯临风长叹息,“他怕你知晓了他是谁,不肯接受他。”

徒羡鱼筷子一顿。

难道是在江湖上臭名昭著的人?寒山派有这样的人?

“他……他身上发生过不好的事吗?”徒羡鱼小心翼翼措辞。

“太多了,多到数不清,什么样的破烂事都有。”白逢君饮下一口茶,低声答道。

徒羡鱼脑海中浮现出父母双亡、家宅被抢、在村口坐着哭泣的少年赵铁柱的模样,想起“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的逆袭桥段,随后觉得不太礼貌,把这些念头从脑中摒去,道:“我还是别问了。”

白逢君听得一愣:“你不关心关心他?”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不提,自然是不想提。”徒羡鱼道,“再说了,你看他现在的样子,需要谁去关心?”

白逢君默然。他开始觉得自己这个小徒弟不一般。

徒羡鱼吃东西速度快,但并非狼吞虎咽,坐姿端正,执筷动作秀雅,看起来斯斯文文。

白逢君给她续了杯茶,待她吃得差不多了,问:“小徒,你当真要住这个小破屋?”

这屋子算破吗?还带个院子,没事能种点花草,比她在任务局住的单人寝室好多了。徒羡鱼摇头:“我还挺喜欢这里的。”

“行吧,院子里那棵树不错。”白逢君撇了下嘴。

“师父你住哪?”

“你住青华峰,我自然也要在这里了。”白逢君说得理所当然。

徒羡鱼不由好奇起他和寒山派的关系。

寒山派是这天下数一数二的大门派,白逢君非寒山之人,却能来去自如,除了赵铁柱那一层关系外,想来和寒山派高层也交好。

可他对寒山派的态度又很微妙,提起时总是嫌弃。

奇怪奇怪,这一师门的人都奇怪。等系统醒了,让它找找狐面书生的资料。

白逢君不知徒羡鱼所想,放出神识往青华峰上一扫,大叫了声“不妙”:“这里竟然没有单独的空院子了!”

而徒羡鱼这里仅能住她一人,她也不想和别人同住。她把食盒收拾一番,道:“师父就去师兄那里吧。”

“可气,可气!却也唯有如此了。”白逢君叹息饮茶,往桌上丢去一道术法,清理食物残渣,然后从椅子里跳到地上。

“亥时了,你累了一日,为师便不打扰你了。这是联络法器,对着它说话为师便可听见。”

他将一截带着三个孔的陈年老木放到徒羡鱼面前,一步便走到厅外,不过就要迈出第二步时又停下,回过头来说:“徒徒,若你好奇你师兄身份,随时来问我。”

“好的。”徒羡鱼不太理解为什么他如此希望她对赵铁柱感兴趣,但还是做足礼数,起身相送:“师父慢走。”

时辰已晚,冬夜本无虫鸣,寒山的夜晚越发清寂。

明月逐渐升上中天,天岁峰的道殿满地皎白。

一只黑猫从墙头跃下,带落些许积雪,脚步轻盈地从月光上踩过,拾级而上,走进殿中。

这是道殿偏殿,亦是峰主寝殿,此间竟引来清泉作池,池中鱼戏莲叶,甚是有趣。黑猫到清池边上洗了洗爪子,走向坐在窗下那一剪月光里自己同自己对弈的人。

这人广袖轻垂,眉目沉静。

黑猫在棋盘前趴下,鼻翼翕动,到处嗅了嗅:“阿雪,你把那个身上有奇怪气息的小姑娘带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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