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唇看向裴眠雪,反应过来在做什么后迅速合上眼眸,紧接着咬住下唇,抑制住将要溢出口的声音。
细长的眉尖蹙成小钩,手指将床单抓皱。徒羡鱼屏住呼吸,直到难以继续才松开,却是让自己一阵急喘。
裴眠雪别开眼:“狐妖下给你的,让你愿意和她圆房的东西。”
那股灼热烧上徒羡鱼的神思,她趁着还有力气拉开床上的被褥,把自己给盖住,声音从底下闷闷的传来:“□□?”
“情毒。”裴眠雪纠正。
“有区别”徒羡鱼反问。
徒羡鱼本就热,盖上被子后汗如雨下,愈发难受。她甚是烦躁地掀开,眼底带上恹色:“你能帮我解吗”
她的嗓音变得沙哑艳丽,带着似有若无的啜泣。而这话若是细品,当真暧昧至极。徒羡鱼不曾察觉,裴眠雪察觉到了,不自然地眨了下眼,道:“若她没死,或许能帮你。”
“难道我只能硬扛”徒羡鱼睁大眼。
裴眠雪道:“玄境狐妖下的毒,常人很难硬扛过去。”
“那你把我带到寒山有什么用。”徒羡鱼欲哭无泪捂住脸,可掌心实在是烫,捂了片刻赶紧拿开。
这话让裴眠雪挑起眉:“不然去哪”
“华京。”徒羡鱼小声道。
“华京有帮你解毒的相好”裴眠雪问。
“没有相好,但有青楼和妓馆。”徒羡鱼声音更低。
她听见裴眠雪“啧”了声,难辨语气。
徒羡鱼把被子揉到身前,比起热,她更想抓住什么。她满手是汗,在浅灰色的被褥上立时抓出几道深痕。
那指尖透着一层薄红,不知是烛照的缘故还是自身的原因,像玉石上染了胭脂。裴眠雪余光瞥见,心中那点儿不自在更甚。
“师兄,你送我去华京吧。”徒羡鱼扯着被角说道,“现在正是人家开门做生意的时候。”
“哎,你再借我点钱。我得挑个模样好看的男的,听说这种很贵;去的地方也不能差了,否则不知道会染上什么病……”
徒羡鱼期冀地看向裴眠雪,桃花眼中蒙着水雾,嗓音又艳又软,满满的绵绵之意。
裴眠雪闭上眼,缓慢做了一次吐纳,自椅中站起身。
“寒山派有一口寒潭,是出了名的能让人静心凝神。这个季节结冰了,想来效果更好。起来吧,我带你去。”他道,也不等徒羡鱼回答,抓出一根玉笛,再用玉笛挑起徒羡鱼的衣领,眨将人带离。
眨眼便成山野之景。
幽谷空旷,弯月当空,雪满四方,冷风拂面。徒羡鱼双脚落地的瞬间,狠狠打了个寒颤。她被带到山谷中一个结冰的水潭前,冰面一半积着雪,一半在光滑平坦。
徒羡鱼手里还拖着寒山派的被子,心中大喊:不是吧!
然后她看见裴眠雪手指往水潭里一点。
斜对处的冰面融化了,泛起粼粼的水波,将月光折得幽寒。
“师兄,我们有话好好说!”徒羡鱼无比紧张。
可裴眠雪显然不打算和她说,玉笛往前一送,将她送进潭水中。
哗啦!
水花四溅,徒羡鱼被冷冰冰的潭水包裹。
这个位置水不深,仅能淹没到她锁骨,但寒冷顷刻渗进骨髓。她不热了,难耐和燥意下去,浑身上下只有一个感觉:冷。
冷冷冷冷冷!
好冷!
徒羡鱼丢开手里的被子,捂住口鼻,连打四五个喷嚏,眼眶通红、涕泗横流。
“赵铁柱,你不是人!”徒羡鱼上下牙齿直打架,哆嗦着用手臂环抱住自己,希望能汲取一点温暖。
“你——阿嚏——是要我冻死是吧你脑子简直有病!”徒羡鱼忍不住骂。
“哪个没修行过的普通人能在这时节待在水里!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是,那种办法是有点麻烦你,但也不能就这样——阿嚏!”
徒羡鱼快要被气哭了。
她头发彻底散下来,发间的弯月簪落到潭底,眼角和鼻尖透红,脖颈和半开衣领下的锁骨一片冷白。
裴眠雪垂眸抿唇,步入潭中,走到徒羡鱼身前、抓住她手腕。
一股温和的灵力自指尖渡向徒羡鱼,裴眠雪无声一叹,道:“好了。”
“你别碰我。”徒羡鱼正在气头上,厌弃地将手抽走,往后退。
“你抓我的时候怎么不这样说”裴眠雪上前半步,重新将她手腕抓回自己手中,“还冷吗”
自然是不冷了。裴眠雪境界高深,以一种平和的方式让灵力在徒羡鱼周身徐徐流转,挡去了所有寒意。
“冷。”徒羡鱼仍是这般说,然后转开脸,猛地低下脑袋:“啊啾!”
裴眠雪看得好笑,拆穿她:“装的。”
徒羡鱼吸吸鼻子。
“你丢个术法给我不就好了。”她语气透着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