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儿脸一红,不由得努力往前挪了挪,试图拉开和孟凭澜的距离:“好些了,多谢祁将军牵挂。”
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赵大夫还在替我针灸,每次都把我的脑袋用针插得像个刺猬。”
“你忍着点,”祁袁山安慰,“赵其安上次和我说了,你这病,除了治疗之外,还要看运气。”
“嗯。”顾宝儿点头应道。
孟凭澜轻咳了两声,威严地道:“袁山,刚才那几个阵型练得不错,但突袭应变的能力也应当加强,好好训练,我看今天天气不错,下午晚上都加练,一下以后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也不至于会措手不及。”
祁袁山有些莫名,夜练是玄麟军的传统,一个月总会有这么几天会拉出去夜间奔袭,但今天原本是没这个计划的。
不过既然王爷发了话,没计划也要有计划了。
“是,王爷请放心,”他朗声应道,“末将必定不负王爷嘱托。”
“那你练兵,我先回了。”孟凭澜一拎缰绳,调转马头,飞奔下了土堡。
顾宝儿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只见祁袁山还立在土堡的最高处,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离开,一人一马,高大威武,有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看什么看?”孟凭澜轻哼了一声,“他有主了。”
“啊?”顾宝儿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他以后会是我妹夫,若婷很喜欢他。”孟凭澜一脸的轻描淡写,“以前桑家败落,若婷从京城出来投奔姨母的时候,是他去接应的,一路照顾了若婷一个多月。”
顾宝儿恍然大悟。
她以前还以为桑若婷是喜欢孟凭澜才处处针对她,原来桑若婷喜欢的另有其人。
怪不得那天在书房里时,桑若婷的反应有点奇怪,好像在意祁袁山对她的态度比孟凭澜的更多一些。
再仔细一捋,一连串事情的来龙去脉顿时清晰了起来。三月三前一天,在街上调戏她的是秦刺史的外甥俞成宏,而秦明珏正是这位俞公子的表妹,大约是俞公子加油添醋把祁袁山帮她的这件事和秦明珏说了,然后由秦明珏传到了桑若婷的耳朵里,桑若婷心生妒意,便亲自登门找茬。
其中应该夹杂着有人把那日她和孟凭澜的对话泄露了出去,她收了祁袁山的那些小礼物和宁做婢女的言辞彻底让桑若婷着了恼。
桑若婷这里倒是小事,就算再针对她,桑若婷也不会对祁袁山不利;可孟凭澜若是也存了疑心,那祁袁山的前程堪忧。
“王爷,你可别胡思乱想,”顾宝儿慌忙解释,“祁将军心善,看我可怜一直帮我,他沉稳宽厚,在我心里就好像……好像兄长一样,我对他只有感激之情,绝无半点男女之间的旖念。”
孟凭澜嘴角微扬,下巴搁在她的脖颈处轻轻摩挲着:“那你对谁有男女之间的旖念?”
顾宝儿的脸一红,顾左右而言他:“王爷,你看那边的花开得好热闹……哎……”
耳垂被咬住了,一阵酥麻和刺痛传来,她又羞又气,叫了起来:“王爷……你怎么乱咬人啊……”
“说,”孟凭澜威胁道,“要不然的话,可不是咬人这么简单了。”
顾宝儿只好无奈地妥协:“我……我都和你有了肌肤之亲……这些天抱也抱了、亲也亲了,我还能和谁有男女之情?不就是王爷你吗?”
孟凭澜很不满意。
这话听起来好像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难道顾宝儿觉得这天底下还有人比他更好吗?
以前顾宝儿曾经在梦中脱口而出的“大福”忽然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不会失去记忆前顾宝儿还有意中人吧?
笑话,就算有,又怎么能比得过他这汝阳王?
他轻哼了一声:“你不愿意?”
顾宝儿怔了一下,轻声道:“王爷,你身为汝阳之主,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倾慕你,你和我犹如明月和萤火,我不敢臆想和你有男女之情。只求若是有一天你对我厌弃了,便放我自由,也好过让我在你身边伤心难过。”
孟凭澜的心一紧,“吁”的一声,勒住了飞天。
掰过顾宝儿的脸一看,她的眼睫低垂,眼圈果不其然地红了。
“好好的,怎么又要哭了?”他有点心疼,不假思索地道,“我怎么会厌弃你?放心吧,等你进了府,我必定会给你一个妥当的名分。有我在,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顾宝儿苦笑了一声。
世间男儿多薄情,更何况是孟凭澜这样的身份呢?此刻孟凭澜正对她浓情蜜意,自然什么承诺都能说得出口,等日后情意淡了,她还能有什么可以倚仗?
不过,既然孟凭澜认为这是给她最好的安排,她再多说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