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凭澜的眼神一滞,不由得看了一眼旁边于德华拎的月饼。
这不是明晃晃地被比下去了吗?
“陛大哥,”顾琋硬着头皮打圆场,“我和卫大哥是偶然碰上的,这月饼是卫大哥送给我父亲……”
孟凭澜上前一步,把月饼从卫梓宥手中接了过来。
顾琋愣住了,卫梓宥更是一脸的疑惑。
“送给顾大人的还是送给谁的,这又有什么打紧,”孟凭澜云淡风轻地道,“卫大人既然是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哥哥,那以后自然也算是我的半个兄长,他愿意这么贴心地照顾你,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顾琋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一时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孟凭澜,怎么可能从他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来?
“陛……陛大哥,”她喃喃地问,“我没听错吧?你真的不介意了吗?”
“那当然,”孟凭澜神色自若,“梓宥,以后我就叫你名字吧,要不然就太生分了,我听说你的文章写得很好,改日有空来听听你的高见。”
顾琋喜出望外。
她知道卫梓宥才华出众,在京城的文人雅士中享有盛誉,但这几年因为种种原因在朝堂内都没有得到重用,一直在翰林院领着闲职。
如果孟凭澜能够摒除前嫌看到卫梓宥的过人之处,那真是卫梓宥的幸事,也将为大宁朝堂注入新鲜的力量,是大宁之幸。
“陛大哥,真的吗?”她高兴地道,“卫大哥的文章真的写得很好,针砭时事、见解独特,就连我父亲都称赞不已,你一定也会喜欢的。”
卫梓宥的眼神复杂,良久,轻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孟凭澜,让他输得彻底。
也罢,既然顾琋和孟凭澜情投意合,他再意难平也没有用,不如彻底放下,只要顾琋能够幸福便好。
“琋儿过誉了,多谢孟公子。”他凝视着孟凭澜,正色道,“孟公子,我生性疏懒,在意的事情不多,对旁的也没有什么杂念,惟愿孟公子好好对待我这个妹妹,日后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这个结局,孟凭澜很满意。
送走了卫梓宥,顾琋看时候不早了,也要回府,孟凭澜怎么能答应,立刻借机在白家酒楼要了个包厢,让两位姑娘去里面小憩片刻。
刚刚落座没一会儿,于德华就找了个借口把罗芷蓝引到外面去了,房间里便只剩下了顾琋和孟凭澜两个人。
两人四目相对,孟凭澜的目光炙热,顾琋的脸颊上渐渐泛起了一层绯色。
“陛下,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她嗔了孟凭澜一眼,声音不自觉地娇软了起来,“我现在可是我三哥,你不许胡来。”
孟凭澜终于按捺不住,一把把她拽入怀中。
这阵子一直空荡荡的胸口好似忽然被填满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满足油然而生。
“想朕吗?”他用脸颊轻轻摩挲着顾琋的脖颈,语声喑哑。
顾琋轻轻地“嗯”了一声。
“朕也很想你,你父亲太古板了,一直拦着不让朕看你。”孟凭澜低声抱怨着,侧过脸来,吻住了她的耳垂。
顾琋轻呼了一声,软声恳求:“别,陛下……没剩多少日子了,再忍一忍好吗?”
孟凭澜心头仿佛有火苗在燃烧,却也知道此地不是亲热的地方,只好在她的耳垂上恋恋不舍地亲了两下,松开了手。
“说吧,今天为什么偷偷跑出来了?”孟凭澜佯做生气,“朕到了你那院子里,才发现未来的皇后不见了,差点魂都没了。”
顾琋怔了一下,歉然道:“我不知道陛下今天会来,要是知道的话就不偷溜出来了。”
她赶紧从怀里取出了画的鸳鸯戏水花样,献宝似的递到了孟凭澜的面前:“看,我想再亲手给你绣个香包,以前那个都破了。”
孟凭澜拿过画稿仔细端详了片刻,心花怒放。
和以前香包上的并肩而游的不同,这次两只鸳鸯是交颈缠绵的姿势,亲密了百倍千倍。
“还不错,”他强压下心头的喜悦,矜持地称赞了一句,“不过,皇后害得朕担惊受怕了好一会儿,不该给朕点补偿吗?”
顾琋脸一红:“那……陛下想要什么补偿?”
“你刚才一口一个卫大哥,怎么从来都没叫我这么亲昵过?”孟凭澜有些酸溜溜地道,“什么陛大哥,什么王爷、陛下,一听就是很生分的。
顾琋哭笑不得,只好凑了过去在他耳边轻声道:“曜哥哥……凭澜哥哥……”
孟凭澜的心神一荡,正要抓着趁机偷个香吻,顾琋敏捷地一闪身,吃吃笑着逃了开去。
眼前的女子虽然没有华服美饰,仅着一身雌雄莫辨的男装,但依然是那样的窈窕、那样的可人,孟凭澜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觉得这样看一辈子都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