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战事吃紧、战士紧缺,程双蕴亲自训练新兵,为前线输送兵源,罗芷蓝原本就擅长骑射,也跟着一起起早摸黑,成了程双蕴的好帮手,孟凭澜为此对她刮目相看,但也仅止于此,和红颜知己根本搭不上边啊。
“哪里来的谣言?”孟凭澜勃然大怒,“居然传到宝儿这里来了!”
“所以,宝儿姑娘会不会是在吃醋呢?”于德华猜测道。
孟凭澜心头一热,转念一想,情绪又低落了下来。
怎么可能?别又自作多情了。
顾琋刚才只惦记着那个卫梓宥的生死,若是有半点在意他的意思,他也不至于会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陛下,”有内侍进来禀告,“宋大人来了。”
昨日找到顾琋之后,孟凭澜便让宋暮野去调查了画像一事。
顾琋的画像早在两年前就被掉包,这其中必定牵涉甚广,在京城这种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中,需要有雷霆手段才能查清,宋暮野不如所托,经过彻夜追查,已经将几名人犯都捉拿归案。
“负责画像的是宫里的一名画师,得了重金贿赂,将顾琋的画像绘成了宫中的一名宫女。他一共绘了两次顾琋,第一次是三年前顾琋及笄,第二次是两年前宫中贵女入册,荣国夫人拿到的便是第一次及笄时的画像仿本。”宋暮野面色凝重地道,“所有贵女画册中,臣一一查实,只有顾琋的画像是掉包的,其余都和本人对的起来。”
孟凭澜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局居然在三年前就已经设下了,而且是专门针对顾琋而来,顾琋这是碍了谁的眼?
“臣已经把经手画像的几个人都审过了,”宋暮野正色道,“孰能摸瓜,最后找到了幕后的主使,只是这主使身份贵重,臣这里办不了,只好请陛下示下。”
查到最后居然连宋暮野都做不了主了,孟凭澜沉声问:“是谁?”
“是郑太傅家里的,画师说,他得了郑家一百金的好处,而指使调换画像的,正是郑太傅的外孙。”宋暮野分析道,“据臣推测,应当是郑家有人想要入主后宫,便用这个方法将最有竞争力的顾琋剔除出应选之列,但臣也不明白,怎么这些人两年前就已经在谋划这事了?他们也不可能提前知道陛下会成为天子啊。”
孟凭澜震怒不已。
居然有这种蛇蝎心肠的妇人,用这种恶毒的手段想要蒙骗他,若不是阴差阳错他遇到了青崖寨的顾宝儿,以郑家的家世,只怕这人真的要得逞了。
一想到他有可能和顾琋因为一张假的画像错过,就此对面相见不相识,他的心底就泛起了一丝寒意。
“一查到底,”他冷冷地吩咐,“就算是三朝元老,也绝不姑息。”
“是。”宋暮野应了一声,正要再去拿人,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长公主殿下孟云琦和程双蕴齐齐抢入了房间里。
“陛下!”
“陛下万万不可意气用事,顾大人这里必有误会!”
两人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孟凭澜愣了一下,哭笑不得:“皇姐、姨母,朕刚才说的,不是顾南漳顾大人,是郑太傅。”
程双蕴和孟云琦对视了一眼,长出了一口气。
“陛下,”孟云琦连忙问,“可我听说你昨天把尚书府封了,严禁府里的人出入,今日顾大人也没去早朝,这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程双蕴来得匆忙,她已经知道孟凭澜找到顾琋的事情了,但还没来得及和孟云琦通气,现在得知顾南漳并无大事,总算松了一口气:“长公主殿下,你别急,陛下必定不会伤及无辜。”
孟凭澜眉头一皱:“皇姐,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朕自有主张。”
孟云琦心中忧虑,急急地道:“陛下,夫人,旁的事情我不管,但我听说昨日是顾琋去江南的日子,你带着玄麟军把人给带走了,顾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再怎么也不可能犯下什么滔天大错,还请陛下看在我的薄面,宽宥一二,将她放回家中。”
“皇姐,是谁和你多嘴的?”孟凭澜脸一沉,森然道,“是不是尚书府向你递了消息?”
“这……”孟云琦有些尴尬,“陛下,你就不要管是谁告诉我的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个大活人被你带走,自然不可能瞒得滴水不漏。”
“皇姐,既然你开了口,朕也要给你几分薄面,这样吧,尚书府的欺君之罪,朕不追究了,”孟凭澜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但是顾琋的事,皇姐你就不要管了,朕自有决断。”
孟凭澜的眼神凌厉、语声冷然,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煞气,孟云琦不自觉地心中一寒。
这几年里,她听说过无数次关于这位皇弟的传言,总觉得应该是外人以讹传讹居多,没想到今天这架势,居然一点都没有夸大其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