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兰呆呆地转过头，她看着宿砚，眼泪顺着眼眶流下，“砚砚，花大婶是不是在骗我们的？”

宿砚抱住苏秀兰，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妈，别怕，没事，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妈，我们去村口接王叔回来。”

苏秀兰整个人如同失了魂一般，愣由宿砚牵着走。

村口围了一堆人，大家看到苏秀兰和宿砚过来，叹了口气。

苏秀兰嫁给王老四不过两年的时间，这两年，苏秀兰把王老四一家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虽然王梨子几个总喜欢到处编排苏秀兰的话，但是大家也都明白，没有哪个前妻留下了孩子能和后母处得来。

而且就王梨子和王果子姐妹俩那娇纵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会被苏秀兰欺负的样子。

最主要的是，苏秀兰脾气软，平时总是笑吟吟的吗，有时候有事找她帮忙也从来不会拒绝，在大家看来人不错了。

张大婶看着苏秀兰脸上的眼泪，低声安慰道：“秀兰啊，日子还得过，孩子还要你看着呢，你可千万不能倒啊。”

花大婶拍了拍她的肩膀：“就是啊，没事，我们女人家照样能把日子过好。”

看着这一幕，花大婶的眼泪也不禁流了下来，她自己就是寡妇，最能体会苏秀兰的感受了。

远远地，牛车出现了，缓缓的走过来。

苏秀兰几乎站不住，腿一软，差点倒了，还是宿砚一直注意着苏秀兰的，才扶住了她。

“老四啊，我的老四啊，老四啊，呜呜呜……”

王老太被人扶着过来了，她哭得鼻涕横流，有气无力的模样好似随时都会倒。

在看到苏秀兰的一瞬间，她破口大骂：“你个扫把星！都怪你克死了我儿子！你还有脸在这？都是你，我儿子要不是娶了你也就不会被你克死了，你克死了上一个不够，还来克我儿子，你走，你走啊！”

王老太四处看了一圈，抄起树下的扫帚就要往苏秀兰身上打去。

宿砚眼疾手快地把苏秀兰拉开了。

其他乡亲也跟着帮忙拉人，“王婶子，有话好好说，你可不能乱说话，什么扫把星，你可不能乱说，万一被人听到举报了，你会被抓去游街示众的！”

王老太闻言哭声停了一下，然后又哭了起来。

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呜呜呜，我的老四命苦啊，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去了啊，老四啊，你怎么就忍心抛下娘一个人啊。”

牛车的速度不快，但也不慢，很快就到了村口。

苏秀兰看着牛车上躺着的人，颤颤巍巍地伸手，想掀开看一眼，但是被人阻止了。

“别别别，秀兰，人已经去了，就别看了。”

王老太闻言立刻从地上站起来，她抬脚踹了苏秀兰一脚，“我就说你不安好心吧，这么大的太阳，你还敢掀开我儿子的白布，你这是想他走的不安生啊。”

宿砚再一次及时地拉开苏秀兰，“各位叔伯，先把我爸送回家吧，停在这村口也不方便。”

“对，宿砚这孩子说的对，先把人送回去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王老四家里走去。

院子里，来帮忙的人已经帮着搭好了板子。

这年头，白事不许奢办，以前的封建习俗都不能有了，所以灵堂也不许设，只能在院子里用一块板子暂时搭一个让亡人停一会儿尸的地方。

而且棺材这玩意儿，这年头吃都吃不饱了，也没人会花钱买，草席一裹就了事了。

王梨子和王果子听到动静出来，就看到一群人抬着一个死人进来。

俩姐妹毕竟不是什么都不懂。

尤其是看着奶奶和苏秀兰哭成那个样子，一个不可思议且可怕的可能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

“王婶子啊，秀兰呐，向军是昨天晚上去的，我刚刚已经让人在山里挖好坑了，尸体再停下去，要臭了。”

发生这样的事，赵队长也很无奈。

“爸爸……”

王梨子反应过来，哭着跑了过去。

还是身边的大人反应快，拉住了她们。

“赵队长，麻烦各位叔叔伯伯，一会儿我们就把爸爸下葬。”

宿砚看着赵队长说道。

“我都还没答应呢，你又不是老四的女儿，在这假装喊什么爸爸呢？建兵啊，老四怎么会突然掉到河里，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就把老四抬到那边！”

王老太先前只顾着哭了，直到大儿媳过来之后，凑在她身边提醒了几句，这才反应过来。

她也不哭了，眼泪一抹，就站来讨要公道了。

推着老四回来的人里面，就是跟他一起在水坝上工的，“王婶子，我们都看着呢，向军是不小心掉下去的，那边说了，他们会给向军赔偿的，这是公家的地方，会有抚恤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