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番外(127)
路千棠看他一眼,笑说:“今天不跑马!带你们打老鼠去!”
他这话一出,身后的轻骑都欢呼起来,那小兵又问:“将军!打什么老鼠?要动刀吗?”
路千棠心情也甚好,说:“都关太久了,我是想让你们动刀,但是杀了就没得玩了,过几天还要再带别的兄弟们出来玩,今天大家委屈委屈,手下留情。”
又有一个小兵打马追过来,说道:“是山匪吗?他们要是太差劲,不动刀怕是也留不住啊!”
路千棠笑看了他一眼,说:“别说大话,都小心着点——听好了!要活的!瞧瞧诸位有多大本事。”
身后的轻骑又发出一阵欢快的呼哨声,马蹄如飞,马鞭挥动声破风而响,不一会儿几十轻骑就没入了林间。
他们刚行至路口,就瞧见十几个拿刀使棒的汉子拦在路当中,瞧见前面来了几十人马,迅速站成了一排,开场白还没说完,就被饿狠了的一行人拿着刀柄掀翻在地。
路千棠没怎么动手,只是觉得这拦路的几人本事稀疏,还没能提起兴致。待闯到了里头,估计是惊动了里面的山匪头子,不一会儿四面八方涌出将近百人,几十人的轻骑被团团围住。
路千棠只觉得血液翻滚,握紧了手里的刀,吩咐道:“打完就撤,溜他们玩玩——”
他话音未落刀身已抡了一整圈,只听见敲击骨头皮肉的闷响,他身侧围着的十几人踉跄着退了好几步。
手下的轻骑得令,瞬时放开了手脚,顿时山谷间笼罩着喊打喊杀的声响,路千棠带着轻骑溜了这群山匪半天,领着他们绕山谷乱跑,一时觉得也还很有趣。
缠斗了将近两个时辰,路千棠觉得也差不多了,一声口哨便马鞭狠甩,领着人乱蹄狂奔,闯了出去。
接下来半个多月这群山匪算是知道什么叫阎王爷出山,他们的好日子彻底是到头了,被人当靶子乱溜也就算了,还得忍受时不时的当面授课,而且自己还是那个教学范例。
一点做山匪的尊严都没有了。
十一月伊始路千棠都坐到他们山大王的宝座上了,吊儿郎当地盯着底下人把他们抢夺的那些东西全都搬走,陈宣作为凤毛麟角的读书人,被迫充当起了账房先生。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到底谁是匪了。
那些山匪以为破财消灾就算完了,没想到他们的浩劫还没结束,这位将军难缠得要死,隔三岔五非让他们再摆一次山匪劫道的阵,就为了给底下人练手,打也打不过,求饶也不听,不摆就要挨揍。
山匪们苦不堪言,一度很想报官,恨不得找个牢狱蹲一蹲。
徐靖安偶尔会请路千棠来府上吃饭,听说了这事只觉得哭笑不得——让你去除山匪,没让你当山匪头子啊。
但路千棠眼下没玩腻,徐靖安便闭口不提此事,他也不想惹这位心里不痛快。
毕竟都是广阔西北大漠里闯出来的轻骑,被拘在沟沟壑壑之间已经够憋屈了,让他们玩玩也没什么,这些山匪也算是遇上了现世报,路千棠替他整服了这些山匪,徐靖安乐还来不及呢。
只是徐靖安不管,上头下来的巡查可没那么好打发,从这支轻骑来到苏淮就恨不得不闭眼地盯着,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当然要上赶着来添添堵。
第61章 相逢
那些人顶着巡查两字好像尾巴都要翘上天了,三天两头来找路千棠约谈,路千棠不理,都是陈宣应付了,陈宣跟那几个酸书生喝了两次茶回来就要摔碗,大骂他们拽文弄酸。
秦欢翎一旁看着也不敢插嘴,偷偷跟路千棠耳语:“头儿,他还能骂别人拽文呢?”
路千棠也暗笑,低声说:“你少说两句,要是把他惹恼,不肯再去了,你就替我去听那几位讲经。”
秦欢翎赶紧闭了嘴,一个字也不敢说了,他最烦那些之乎者也的,听了就头疼,估计他要是去了,能跟那几个文官打起来。
那些巡查别的本事没有,就会告刁状,眼见一次两次路千棠都打发底下人来应付,马上觉得自己受了慢待,三番两次地到州府“请”人。
徐靖安也烦这些狐假虎威的京都巡查,但是怎么说巡查都是官家的耳目,也不好公然发作,只能客客气气地敷衍着。
路千棠总被几个不知道哪来的酸儒点名道姓,时间长了也烦得不行,连陈宣也不派过去了,干脆装聋扮瞎。
巡查处请不到他,便总指派人来询问剿匪事宜,被指派的那个三十来岁,姓丁,八成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冤大头,见到路千棠腿肚子就直抖,别说传话了,光是瞧见引路轻骑的佩刀就恨不得跪下大呼“与我无关”。
路千棠瞧见这光景就觉得好笑,为了添个乐子,每次都亲自接见,还面对面和这位丁大人喝喝茶,那位吓得茶杯都在狂抖,一听路千棠问话马上哐地站起身回话,比学堂里被先生提起来答疑的小童生还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