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笑着道:“倒有几分道理。”
谢长明看那小长明鸟抿了抿嘴唇,大约因为旗开得胜想笑,又忍住了。
但许先生又写道:“你往后去不去云洲,我不知道。但你今日再不画图,交不上作业,即便是年末的试卷考了满分,也确凿过不了我这门课了。到了明年,还要继续学这门课。”
盛流玉:“……”
他皱眉想了片刻,终于提起笔,就在许先生以为他要屈服时,盛流玉写道:“我听闻院长很想知道何时能到渡劫期,等今年回家,我可开坛问问天神。”
“许先生说,若是我因为一门无关紧要的地理课不能通过,留在这里,不能回家开坛,院长该如何?”
谢长明笑了笑。
看来这小长明鸟口齿也算得上伶俐,只是不能说话,偶尔才落了下风。
许先生看了这一番话,目瞪口呆,留下一句狠话:“哼,那就再看年末!”
盛流玉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唇角弯弯的,还要顾及形象偏过头偷偷地笑。
在谢长明看来,威胁先生不是个长远之计。这小长明鸟十分在乎体面,也就是在许先生面前做过丢脸的事,体面拾不起来,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在别的先生那里,盛流玉必然不会这么说。
年末的考试对盛流玉而言是个大难题。
谢长明思忖良久,能不能自荐为盛流玉的补习先生,以此换取族谱。
但他已经是在盛流玉那里有了名号的讨厌鬼,此路怕是不太通。
也不尽然。
盛流玉是个小瞎子,平日里认识的人少,借个身份,他也打听不到,不就可以重走这条路了吗?
谢长明觉得此计可行,正准备想出个完整的章程,却忽然出了件意外。
灵植园里的果子树,突然被谁偷秃了一整棵。
谢长明望着光秃秃的果树,没有说话。
他活了三辈子,还没有谁敢从他手上偷东西。
现在有了第一个。
第19章 鸟飞谢跳
谢长明种的白廉与七竺都是不值钱的果子,周围也没有守卫,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线索。
周师兄觉得很可惜:“你接手的时候恰逢果子成熟,即便不太值钱,挂到藏宝阁,那些养着灵兽的弟子也会买一些的,积少成多,也能小赚一笔。”
谢长明平静道:“不妨事,一棵果子树罢了。”
只是在他看管的地界被偷秃了一棵果子树,不过如此。
谢长明平静地上完一天的课,晚上回到朗月院,立刻把陈意白抓到前厅问话。
他已经想过了,若是书院的学生,为了解渴戏耍,了不起摘几个果子解馋,将果子摘得一个不剩,怕是不大可能。首先,那么多果子,去处都是问题。白廉虽不值钱,但种得也不多,若是忽然送给别人,难免要被追究出处。偷来的东西,也不好挂到藏宝阁上去卖。
可若是灵兽偷的,一切不合理之处都可以解释。毕竟一般的灵兽再有灵,也不过是未开智的兽,像小秃毛那么聪明的极少。
谢长明问:“近日灵兽园可曾丢了什么灵兽?”
陈意白在灵兽园做活,自己养了几个模样可爱的花精,成日里在花丛里翩翩起舞,很受那些女弟子喜欢。他免费让那些女弟子去看,并提供花钱投喂花精食物、让花精在她们身上起舞的服务,才入学不到一个月,已是小赚一笔。
陈意白道:“没听说丢了什么灵兽。不过灵兽园大得很,分在三座山峰上,养的灵兽种类繁多,又能跑能跳,稍有不慎就逃了出去,可能只是没传出来罢了。”
谢长明抿了口茶。
陈意白好奇:“谢兄怎么忽然关心起了灵兽,难不成也想养?我可以推荐几种。”
谢长明道:“不必,只是我养的果子树不知被谁偷秃了一棵。”
陈意白借着茶盏掩笑:“唔,是哪个大胆灵兽当了这个毛贼,竟敢偷谢兄的果子。待我明日去师兄那里好好一问。”
然而到了第二日并未问出什么结果。
灵兽园最近很安稳,记录在册的灵兽都老老实实地待在院子里,不容外人污蔑它们清白。
灵兽园的师兄对陈意白道:“兴许是哪个学生养的灵兽看管不得当,偷吃了果子。总之,不可能是我们灵兽园的错,我们是不可能赔偿你那位舍友的损失的。”
麓林书院零零总总有上百座山峰,不仅有学生,还有很多先生、真人都豢养灵兽。要想从中找到偷吃果子的灵兽,如同大海捞针。
谢长明不缺卖果子的那点钱,也不是很在意,想着既然找不到也就算了。
不料过了几天,另一棵白廉和一丛七竺也遭了殃,这次没被摘秃,但树上挂着的熟果都被一扫而空,剩下来的都是些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