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寡嫂,性别男+番外(52)
“我……”年知秋的身体不可控制地战栗着,“只要你不伤害我的家人,我便能欣然受之。全数是我的过错,理当由我负责。”
傅北时咬牙切齿地道:“负责?”你能负责治好我的断袖之癖么?你能负责让我对年知夏忘情么?
年知秋发问道:“叔叔想要我如何负责?”
“你如何负责得起?”即使你变作男子,你都负责不起,因为你不是年知夏。
但仔细想想,年知夏未曾引诱过他,从头到尾俱是他一厢情愿。
他现下对于年知秋的刻薄不过是迁怒而已。
年知秋不说话了,垂下首,露出了一截白腻的后颈。
这后颈的白腻不输年知夏,但对傅北时来说,却与路人甲乙丙丁的后颈没有任何差别。
年知秋猛然抬起首来,直视傅北时的双目:“我……我确实负责不起,但是大错业已铸成,我所能做到的只有修正。”
“修正?谈何容易?”兄长若能原谅年知秋与年知夏,同意年知秋与年知夏互换,便会容易些。
待回了京城,他得先去同年知夏谈谈,以确定兄长究竟知道多少。
傅北时盯紧了年知秋,不再作声。
年知秋被傅北时盯得心惊肉跳,不服输地不肯收回视线,反而与傅北时对峙。
傅北时似笑非笑地道:“你想激怒我么?”
年知秋矢口否认:“不敢,我想求叔叔帮我。”
“帮或不帮,我自有定论。”傅北时缓和了语气,“怪不得年家四处分喜点,却原来是为了趁机找你,可惜你早已出了京城。其实归宁的两日是你们交换身份最好的机会。”
年知秋坦白地道:“我在逃婚那一日便已出京了,我并非害怕守活寡,我亦不害怕当寡妇,我只是不想嫁予我连面都没有见过之人。若是我心悦于你兄长,哪怕他时日无多,我亦会毅然决然地嫁予他,不管是守活寡,抑或是守死寡,我都甘之如饴。”
傅北时叹息道:“这世道十之八.九的女子俱是盲婚哑嫁,只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托付了终身,至于是否能与夫婿琴瑟和鸣便得看运气了。”
年知秋愤愤不平地道:“但这于女子何其不公?男子不喜妻子,尚可再纳合意的妾室,将妻子当作摆设便是。妻子若不喜夫婿,却得为夫婿守.贞,不能与其他男子有染,否则便是淫.妇.荡.娃,合该浸猪笼。”
傅北时自己亦不喜盲婚哑嫁,能够理解年知秋的想法。
年知秋说这一席话的神态实在是像极了年知夏,这一席话亦像是年知夏会说的。
他十拿九稳地问道:“年知秋,你从小与年知夏一道念书罢?”
年知秋答道:“嗯,我从小与二哥一道念书,我们的先生是爹爹,我坐不住,不爱听讲,而二哥醉心听讲,与我截然不同。”
“果然如此。”傅北时登时爱屋及乌地对年知秋生出了怜惜之情,“年知秋,你且放心罢,我绝不会将你游街、凌迟、车裂。”
年知秋眉开眼笑地道:“叔叔可是说话算话?”
她不懂为何傅北时待她的态度变得温和了,适才的傅北时要是阎罗,眼下的傅北时便是菩萨了。
说话算话?
我明明最喜食言而肥,我连一根小小的冰糖葫芦都一拖再拖,没能买给年知夏。
不对,冰糖葫芦是我对于轻薄了年知夏的补偿。
年知夏又非女子,谈何轻薄?且是年知夏欺骗我在先,年知夏有何资格向我索要补偿?
傅北时气得握紧了拳头。
年知秋见傅北时握了拳头,生怕惧意:这傅北时要揍我出气?
须臾,傅北时松开了拳头,向年知秋许诺道:“关于此事,我说话算话。”
年知秋充满防备地瞧着傅北时:“只有关于此事,叔叔才说话算话么?”
傅北时了然地道:“你想要我承诺护你年家周全么?”
“求叔叔成全。”年知秋扯了扯傅北时的衣袂,哀声道,“我已向叔叔自荐枕席了,是叔叔嫌弃我,我身无长物,没有甚么能给叔叔的,惟有这副身体,任凭叔叔取用。”
“并非嫌弃,而是我无心于你。”傅北时恨意未消,并不想教年知秋好过,“你不够格与我讨价还价,松手。”
年知秋反是将傅北时这衣袂揪得更紧了些。
傅北时将自己的衣袂从年知秋手中取了出来:“离我远些。”
年知秋怨恨自己不懂得如何勾引人,不然,她相貌不差,应当能从傅北时处讨得好处罢?
傅北时盘足而坐,不再理睬年知秋。
越接近湘洲,灾民便越多,情况便越糟糕,饿殍更是多不胜数。
在距湘洲仅有三日之时,傅北时与年知秋在驿站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