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寡嫂,性别男+番外(15)
年知夏安慰道:“流言蜚语切莫上心,实乃庸人自扰。”
年母端详着年知夏道:“那傅大公子如何了?”
“目前看来,冲喜并没有甚么效果。”年知夏低声道,“倘若傅大公子好起来了,我会提前通知你们,你们连夜便走,毋庸顾忌我。”
倘若傅南晰好起来了,他便离暴露不远了。
他与妹妹要是孪生姊妹该有多好?他便不必害怕自己会暴露了。
倘若傅南晰病故,镇国侯夫人是否会出于愤怒,出于伤心……追究他的责任?
年母不容置疑地道:“倘若傅大公子好起来了,你想办法逃出来,我们一起走。”
“嗯,好。”年知夏面上应承了,不过他并不认为倘若傅南晰好起来了,自己能出得了镇国侯府,他在镇国侯府举目无亲,连一个信得过的人都没有,单凭他一人要逃出守卫森严的镇国侯府难于登天。
知子莫若母。
年母望住了年知夏:“知夏,你须得言出必行。”
年知夏挽了年母的手,摇晃着道:“娘亲无缘无故地污蔑儿子欺骗娘亲,儿子好生伤心。”
年母轻拍着年知夏的背脊道:“知夏莫要伤心,是娘亲错怪你了。”
年知夏扑到年母怀中,乖巧地道:“好罢,我不伤心了。”
年母由着年知夏抱了一会儿,便推开了年知夏:“知夏,你跟娘亲进来。”
年知夏跟着年母进了他原本的卧房,又见年母拿出了一带状物。
这带状物约莫一指半宽,一臂长,外层是棉布,中间填充了棉花,两头能以一字扣扣起来。
无需娘亲说明,他已看出了这带状物的用处。
他剥尽上衣,取出其中的棉花,而后绑上了这带状物,再穿上上衣,看起来的确较塞棉花更便利,更逼真些。
“娘亲必定为此耗费了不少心力罢,辛苦娘亲了。”他这话刚刚逸出唇齿,却见娘亲倏然哭了起来。
年母哭得难以自已:“早知道,我们便不来京城了,天大地大,有何处不能去的?是娘亲没用,害得我儿得过危机四伏的日子。”
年知夏听娘亲哭,自己亦红了双眼:“我是自愿的,且我过的算不得危机四伏的日子,我拥有了看不尽的书籍,还有名家的字画,我不需要再干任何活计,可谓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半晌,年母才止住了哭泣,道:“娘亲为这假胸.脯取名为‘平安带’,望我儿知夏平平安安。娘亲会再多做几个,便于换洗。你在使用中,若是有何问题,告诉娘亲,娘亲尽量改进。”
年知夏颔了颔首:“多谢娘亲。”
年母又抹了抹眼泪,才道:“知夏想吃些甚么,娘亲这就去做。”
年知夏答道:“东坡肉罢。”
惟有在除夕那日,娘亲会做东坡肉,他这么回答,一则是因为他今年的除夕得在镇国侯府过了;二则是因为东坡肉颇费功夫,娘亲便无暇饮泣了。
年母连声道:“好,好,好,娘亲这就去做东坡肉。”
待年母走后,年知夏按了一下“平安带”,布料加棉花与真实的人肉大相径庭,明显达不到以假乱真的效果,不过充充样子足够了。
第九章
未及用午膳的时辰,年母已麻利地弄出了一桌子的菜色。
年知夏堪堪落座,年母便夹了一块东坡肉给他。
这东坡肉色泽透亮,他咬下一口,果真是肥而不腻。
吃下一块后,他才粲然笑道:“多谢娘亲。”
年母瞧着身着宽袖襦裙,披着披帛,梳着飞仙髻,簪着金步摇,面上涂脂抹粉的年知夏,心如刀绞,不禁湿了眼眶。
纵是一身绫罗绸缎,环佩叮当又如何?
自己这二儿子到底是男儿身,男扮女装着实是委屈了。
年知夏见状,咽下口中的东坡肉,为娘亲夹了一块熏鱼,安慰道:“我心甘如饴,娘亲不必杞人忧天。”
“你怎能心甘如饴?你分明是骑虎难下。你又教为娘的如何不杞人忧天?”年母说着,又哭了出来。
娘亲素来坚强,年知夏长至一十又六,娘亲哭过的回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但今日娘亲却哭了一回又一回。
他凝视着娘亲,一字一顿地道:“我确是心甘如饴。”亦是骑虎难下。
但其实自发现自己对于傅北时的心意起,他便骑虎难下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傅北时便是他的沧海,他的巫山,其他的男男女女皆不是傅北时。
“都怪我不中用。”年父取了帕子擦着妻子的眼泪,自己亦已双目发红。
“爹爹毋庸责怪自己,我贪图富贵,甘冒虎口……”年知夏未及言罢,便被年知春打断了:“阿兄知晓阿弟不是贪图富贵之人,阿弟何必抹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