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小霜看看四周，指了指自己：“你问我？”

不然我问鬼吗？洛醇嗯了声。

玉小霜问：“你是希望我只负责你的人身安全，还是希望我兼职参与案情讨论？”

兼职？洛醇略思忖片刻，明白过来，道：“深夜里爬墙头，一个人自言自语，总有点傻。”

这是希望后者了？玉小霜点了点头：“希望我参与案情讨论也行啦，不过嘛……”

“放心，根据你兼职的数量，银子自然会增加。”这就活学活用上了？

“哈，小王爷的信用人品，自然是毋庸置疑……”嗯，回去记得加在契约上。

“只是你得告诉我案情的前因后果呀。”不然怎么探讨，我啥都知道不就穿帮了嘛。

“这是自然，事情要从宫衣说起……”跟惊蛰那根木头讨论挺无趣的，小满的废话又太多。

洛醇娓娓道来，玉小霜保持好奇适时提问，案情在眼前一点点铺陈开来，露出它错综诡谲的一面。

玉小霜问：“因为查到熏香有问题，所以怀疑制香料的师傅，可景鸾阁，只有这一位制香师傅吗？”

制香师父不止一位，玉小霜自然知道，可她得试探洛醇对此案件的调查了解程度以及他的分析能力。

“制香师父有两位，确实不能因为谁被杀了就怀疑谁，确定是罗大兴，依据有三：其一，那日配香之人是罗大兴，行事便宜；其二，经打听，他夫妻二人一个月前的楚州之行并非帮儿子相看提亲，幌子之下，必定有所掩盖；其三，有些时候，灭口可比转移焦点，要重要的多。”

玉小霜点头，另一位制香师傅，她与景老太爷查探过，可排出嫌疑，她继续说：“既然罗大兴在景鸾阁制香，罗江氏专司针线，罗登又在粹珍斋做工，粹珍斋又与景鸾阁一脉相承，粹珍斋是否也有嫌疑？”

玉小霜再次出言试探，想知道洛醇对景家的态度。

第六十五章 夜探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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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醇缓缓摇了摇头：“景家不会是凶手，但凡谋划一件事是要有动机的，景家既非皇族，又非权贵，一介布衣商贾，谋害皇帝除了会毁家灭族，什么都得不到。

若说是与人合作，那人断不会在事情成功之前，就将景大小姐推出来，一来若如此做，景家恐怕会孤注一掷，将幕后人供出，二来会寒了人心，让人不敢再与其合作，替其办事。因而景家被人利用的可能性比较大。

景家起起伏伏这么些年，如今能重新兴旺，跻身为制衣界的翘楚，离不开本身的精湛手艺，更离不开东家的苦心经营。如此练达沉稳的东家，不会轻易被外人蛊惑，只有可能是被手下信任之人钻了空子，景鸾阁和粹珍斋都是如此。

罗家依附于景家，却背叛了景家，被宫家所利用，借景家制衣献衣之时荼毒。罗家冒如此大的险，必定是因为极大的利益，只不过这种利益哪是那么好占的，他们最后还是逃不过被灭口的命运。”

没想到小王爷竟如此替景家说话，玉小霜生出些许好感来，又问道：“既然你们都知道景家无辜，还查什么？”

洛醇道：“知道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一回事，毒衣毕竟是景家送上去的，景大小姐被替换，动手投毒的也是景家的工匠，景家，怎么也要领个失察之罪。此外，还需要证据，证明此事是由旁人指使，罗家执行，与景家无关，才能将他们摘干净。”

玉小霜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因此，我们要去找的证据，就是这毒香料，毒香料由谁制作，谁便有洗不去的嫌疑。

你方才所说，郁金毒香料熏在衣服上，和浸过丁香的线，再加上其他的草药香料成毒，真是好计策好手段。

可这一切都要计算精准，恐怕要多演练试验几次，罗大兴的屋子里有没有找到使用过的痕迹，或者剩下的郁金毒香料呢？”

“不曾找到，罗登住的地方也搜过，应是毁去了，且我调阅过大理寺的档案，上面记载，景老太爷查看过，这毒香料的制法工艺，与罗大兴以前的所制的，大相径庭。

大理寺也请来京城中其他懂香制香的师傅查验，这香料与景鸾阁日前所制作的香料确实不同，俱是认定此毒香料只怕并非罗大兴所制。”洛醇意有所指。

“既如此，罗登攀附宫家，而宫家的浮月楼又恰好是做香料营生，因而此香料很有可能是出自宫家浮月楼。可若真是如此，宫家必将早早毁去，不留半点痕迹。

也就是说，若我是凶手，我会想尽办法毁掉凶器，或排除凶器与自己的联系，或掩盖凶器。”这是回答之前的一问。

“可，那是宫家。”寒风让洛醇双眼微眯，紧盯浮月楼内，目光比夜色更幽暗深沉：“当年女帝在位之时，宫家一跃成为皇亲国戚，宫氏入朝为官居多，占了朝堂的半壁江山，隐隐威胁到当时还是太子的太宗皇帝。在亲族与亲子之间，女帝毅然选择亲子，便一点一点对宫氏为官进行打压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