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朔气得都脸红了：“事实如何，你自己清楚，再明知故问有意思吗？”“为什么？”张自怜那张男生女相可却半点不会显得女气的脸上是真的茫然和疑惑，“我都接受你不是周星朔了，为什么你不能接受这个样子的我？”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

他可以确定自己真正的样子周星朔真的很排斥，甚至还很害怕。周星朔为什么要怕他？

“不，我是周星朔！我就是周星朔！！”

“……好，好好，你是你是。”张自怜直觉周星朔现在的情绪不对，他好像害怕过头，惊恐过头了，自己不能再刺激他，再让他情绪失控了。

“我是周星朔……我是周星朔啊。我只是，”周星朔看着张自怜，“只是你张自怜不认识、不知道的另外一个周星朔而已。”周星朔只是觉得自己人生充满了黑暗，他呆呆的看着张自怜，这才回答他的话说，“我为什么不能接受这个样子的你，你自己心里不是最清楚的吗？我知道，张自怜，其实你心里恨不得我早些死吧。”

张自怜愣了愣，说：“我没有……”

“你敢说你没有？！”周星朔突然尖声质问他，“你之前就有想过掐死我对不对？！”末了，他轻声喃喃，“其实你想掐死我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每次都有感觉到的，我只是不相信而已……然而真是不相信什么，真相偏偏就是什么。”

张自怜沉默了，因为周星朔说得没错，他确实有想弄死过周星朔的念头。可那是自己还没有确定这个周星朔身份的时候，等确认这个周星朔和自己认识的那个周星朔不是同一个人后，他就没再有任何相似的念头了啊。

……等下，难道阿朔心情变得如此之差，是因为这个？

“死就死吧，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死了。但是在死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周星朔这一刻已经下定了决心，可能是因为决心已定，他看着张自怜的时候，已经不带任何的惧怕了。“张自怜，你说过，你也喜欢我，所以你接受我。那么我现在问你，你对我的喜欢，到底有几分真心？”

听到周星朔这问话，张自怜呆住了。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敢情周星朔的脸色变得奇差、甚至还吐出来的原因，原来是他以为自己……欺骗他感情？！

见张自怜呆住了，还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的模样，周星朔只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凉透了。

明明男子汉大丈夫不轻易流泪才是，之前他哪怕心里再怎么难受他也没哭，然而见张自怜这反应，他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到底还是哭了出来。

周星朔一边哽咽一边骂道：“张自怜，你没有心，你是个没有心的怪物！”

知道周星朔失态的原因后，张自怜的心情反而没有这么沉重了。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他就看着周星朔哭。周星朔哭啊哭，哭了大概好几分钟后，也许是觉得丢脸，他伸手两三下就抹干了眼泪，停止了哭泣。

在不喜欢甚至是对自己怀有恶意的人面前哭，是不可能得到人家怜惜的，说不定人家觉得他懦弱可欺，可笑至极呢。

而张自怜下一刻对他说的话让他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心情再次火大起来，因为他听见张自怜说：“停了？哭累了是么？累了歇会儿，歇完你可以继续。”

周星朔：“……”

周星朔那颗碎得稀巴烂的心脏哗啦啦的成了碎渣，只要有一阵风吹来，就能吹干净，不会再留下半点痕迹。

有那么一瞬间，周星朔产生了和张自怜同归于尽的危险的想法。可这想法出现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等他理智回归后，他真的好恨。不是恨张自怜的无情和戏弄，而是恨自己犯贱——哪怕被这人弄成如此狼狈的状态，他还是舍不得伤对方半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爱情这东西真的太可怕了！

看着周星朔变了又变的脸色，张自怜不太懂他在想些什么，但是却非常确定的知道对方又误会了。

看他冷静得差不多了，张自怜也不逗他了。

他决定和周星朔好好谈一谈。

“周星朔，你是觉得我欺骗你感情，戏弄你捧给我的真心是吗？”“难道不是吗？”周星朔心说原来心死是这样的啊，他也认命了，“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认真计较完全没有任何意义。我知道……从那个时间段回来的你对我恨之入骨，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动手吧。”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用小舌头碰了碰有些干涩甚至有些破裂的嘴唇，“只是希望你看在我愉悦你这么久的份儿上，给我个痛快。”

既然他穿书后接受了这个世界的周星朔，那么他行使这个身份的权利的同时，也要履行这个身体应该履行的义务。这根本就是一条死路，也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