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王座上猫(76)
“是啊,我也听人说了, 好像是皇宫死了个侍卫, 侍卫身上就插着旧王朝的刀呢!”
“嘘……可别说了, 万一给人听了去。”
客栈里, 瞧着繁文缛节一大堆的文人住了嘴,转而又讨论起那城东锣鼓喧天的将家花鼓声响,一开口便酸溜溜地啧了半天。
“啧啧,听闻那将家公子游历两年转了性,我看倒是和他那爹愈发相像了,办点什么好事都要敲锣打鼓地昭告天下,好似生怕谁人不知道他做了好事似的。”
“咳,听闻后日烟火大会将老爷会设一场簪花大会,说着要邀全城人赏花踏雪,我看啊,是替他那好儿子选媳妇儿吧!”
“劳驾,您方才说将家要举办簪花大会?”
那酸溜溜的蓝袍文人倏然被人扯了扯衣袖,转眼望去,一张用文人的话讲是“皎若梨花落海棠”的面容映入眼帘,猝不及防,心头一颤,连声音都慌乱了。
“是、是我说的。”
女子背过身来,飘着独特女儿家香味的发丝搭过文人手背,声音清脆干净:“那簪花大会会在何处举办呀?要请柬吗?将家公子会去吗?”
“在河东赏梅园,不、不用请柬,寻常百姓都可以参加的。将家公子应该会去吧!”
“行,谢啦。”
文人大概是生平十八载未曾与女子靠这么近过,出了神愣在原地好一会,才猛地回过神来想问小姐闺名,可再转身时,哪里还能看到人影。
自从变成了一只猫,叶春渺的嗅觉和听觉便灵敏了许多,特别是对于一些熟悉的气味与脚步声格外敏捷。正如方才,谈昭一进入杂怡苑,叶春渺便有所感应,匆忙溜回屋了。
叶春渺回到谈昭屋中便匆忙变回了猫身,回到那处榻子上慵懒地盘了下来。果然,没过两下,便听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步调有些沉重。
“小咩。”
随着“吱呀”推门声,那股熟悉的气息贴近过来,同时,叶春渺整只猫被捞了起来,陷入一片发凉的衣怀中。
“恢复得挺快的啊。”
叶春渺被四脚朝天抱在怀中,一抬眼便对上男人无限放大的面容。
这男人瞧着心情不大好,嘴角抿低成直线,眉宇之间拧着心事,眼角那颗朱砂痣也显得黯淡,卸下了在外人前的冷漠与不近人情,此时的谈昭看上去就像一只被人泼了凉水的狼狗。
这么看,倒是怪能惹人怜惜的。
头顶的油灯晃着眼,照着他发光的发丝。叶春渺鬼使神差地抬起爪子,用肉掌贴了贴他的脸颊。
许是鲜少看到小猫这般亲近人,谈昭短暂地愣了一下,随即弯了弯嘴角。
“想我啦?”谈昭很轻的笑了下,好闻的气息喷洒在小猫毛茸茸的脑袋上。他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它湿漉漉的鼻子。
小猫直勾勾地盯着他,尖尖的瞳仁微微放大。
它摸摸鼻头。
凉丝丝的。
“给你带了牛肉。”
被谈昭放到饭桌上,叶春渺这时才注意到桌上还摆了两罐酒坛子。递了一碟牛肉给小猫,他便一人坐在窗前,望着黑漆漆的夜空自己灌自己。
叶春渺才偷谈昭的钱去楼下好生吃了一顿,这会儿也不饿,只象征性地咬了两口牛肉,目光不自觉地被谈昭勾了去。
夜定人息,月光被浓稠的乌云挡住,只遗落微弱的光吝啬地投进窗子里。
他随意地靠在椅背上,仰着头灌酒,晶莹的酒水顺着下颌线淌过锋利的喉结,再滑进衣襟口,月光便凉薄地落在他的俊逸眉眼,顺着高峻的鼻梁,反射起嘴角的水渍光点。
真好看。BBZL
谈昭很少喝酒的,也不知今日在将府遇见什么烦心事了,竟能让他露出这般模样。难道是祁支那小子干的?
叶春渺竖了竖耳朵——祁支并未回来。
小猫从桌上一跃而下,跳到了谈昭腿上,寻了个合适的角度盘了起来。
这夜安静非凡,一路上时常出现的弃影也未曾露面。大致是接近子时,谈昭解襟上床,顺带着小猫一同进被窝。
将将睡着之时,头顶传来一声很轻的叹息。
“你说,她真的还活着吗?”
小猫翻了个身,梦呓般哼唧了两声,听起来倒像在应: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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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日上三竿时叶春渺才醒。
醒时,便听见谈昭与另一男子的对话声。
“昨日有人来过?”
“是,是屠死山的两个手下。”
谈昭:“来取什么?”
“似乎并未取走何物,我在屋檐上便只听到他二人似乎打算明日再来。”
谈昭沉吟片刻,“他们没带走其他东西,例如钱财?”
听到这,叶春渺打了个饱嗝,理直气壮地跃下床沿,心不虚脸不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