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妻捡了女主天书以后(45)
“区区贱婢竟也敢嫁祸小姐,你可真是好大的狗——胆。”
哐地一声茶盏落地,连茶带水泼在文莺腿边,烫得她脸色泛青:“那沈南霜几次三番与小姐发生龃龉,小姐心善无知,她根本不知对方心胸狭隘、万般险恶。那日沈南霜致未来太子妃犯病惹下众怒,奴婢心怕小姐受她牵累,这才出此下策……”
穆老太嗤声:“你所谓的下策,就是让你的小姐凭白担下污名,今日当着未婚夫的面惹受猜忌与唾骂?”
文莺颤着声音:“不是的、奴婢曾就此事向小姐禀明……小姐念在奴婢多年全心侍奉,才既往不咎原谅奴婢,未曾将实情道出。”
穆老太低低一笑:“看来深得主子疼宠,倒是让你得意忘形了。”
“奴婢不敢!”文莺伏低脑袋,“奴婢从未忘记老太君的恩情,更不敢逾越婢子的本份……实在是沈南霜企图离间裴公子与小姐的感情,破坏裴穆两家大好婚亲。请老太君明察,切不可让她的奸计得逞!”
“离间感情?”穆老太扶上仙鹤手柄,幽幽吐出一口浊气,“你觉得裴家公子,与你家小姐真有感情?”
文莺猛地激灵:“裴公子与小姐自幼相识相惜,是沈南霜狡言诡辩横刀夺爱,裴公子受她蒙蔽才会误会小姐的!”
穆老太冷眼睨她:“你以为他是因何误会清清?”
“至、至少小姐对裴公子是有情的。”文莺不敢迎视,恳切地求:“老太君,小姐是您最疼爱的孙儿,您不能眼睁睁看她被逼退婚、从此声名落败啊……”
“行了,”穆老太接过简嬷嬷重新送上的新茶盏:“退不退婚这事还没个准头,你急什么。”
“说到底还是清清性子太冷,留不住人。”穆老太拨了拨茶叶,心事重重地将盏搁置,“沈南霜确实有点手段,不仅迷得裴家小儿神魂颠倒,如今还被她攀上侯爷的高枝。倘若真让侯爷收作女儿,指不准哪一天穆裴两家这桩婚亲换个人嫁,也未尝没有这个可能……”
文莺双眼瞠睁:“绝对不行!”
穆老太施施睇她一眼:“这话我说了都不算,你又算什么东西?”
文莺十指攥紧,紧咬牙根。
“既然清清有心护你,我会尽力做个保全。”穆老太往外眺去一眼,那个方向是泠然居:“清清此时正是最难过的时候,你既是她最贴心的丫鬟,回去好好陪她开导她,莫忘了自个的本份。”
文莺深知这已经是穆老太最大的宽容,她不可能要求再多,咬咬牙应声退下。
下人重新送来一串佛珠,穆老太捏在手心,抚着圆润的弧度慢慢转动起来。简嬷嬷从旁侍候,忍不住说:“文莺这丫头绝不是个本份的性子,您将她放在二小姐身边,会不会太冒险了?”
穆老太神情自若:“凭个小丫鬟,翻不出什么风浪。”
简嬷嬷忧心道:“依老奴看这丫头私心太过,二小姐过于温驯,恐怕治不住她。”
“有私心好,有私心才会懂得拼命去争。”穆老太目光精烁,老神在在地笑:“我倒要看她能不能争出个头,她若真有这个本事,我还得好好嘉奖她。”
第27章
细碎的低泣慢慢停息,等到赵弈的手被一双柔荑带下来,穆清清的眼眶除了泛红的痕迹,眼里已经没有了脆弱到令人心碎的泪光。
他的手心被塞入一条雪色的手帕,手帕上的彩绣蝴蝶蹭过指腹,赵弈五指收拢,不太舍得揩去残留指尖的温热悸动:“心情好点了吗?”
穆清清点点脑袋,手指轻轻触摸眼尾,那里还残存着发烫的余韵:“我是不是太失礼了?”
“这个问题重要吗?”赵弈慢施施把手收回,控制住想去触碰的冲动:“反正都已经哭了,何不干脆豁出去大哭一场?”
说到这里,他摁着脾气小心确认:“你真的哭够了?”
“哭够了。”虽然情绪尚未恢复,可穆清清本不是会表露脆弱的人,况且她已从哭泣的过程中找到纾解的突破口,这次她是真的不想哭了。
赵弈眉宇蹙拢,像是不太满意这个答复,又为这个答复松一口气:“哭够了就吸取教训吧,没必要活活气哭自己。”
穆清清被这个形容呆住了:“我不是因为生气……”
“可我生气。”赵弈冷着脸的时候,颇是盛气凌人,“裴成绎先负于你,你怎么不把他破骂一通?沈南霜编造构陷,你怎不让她拿出证据?还有——”
还有那些不知所谓的家人。
估且不提叶氏那个只顾自己的疯婆子,但凡穆老太有点良心,就不该把从小养在身边的孙女当成与儿媳斗争的棋子、敛揽权欲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