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游玉岁已经开始怀疑游奉云说这种话是想把那些占着位置不挪窝的老臣累死,然后名正言顺地让新人上位,这样天下人既不会说他刻薄寡恩,又会称赞他赏识人才。
妙啊!朝堂这点事算是彻底被游奉云给玩明白了。
就在有些臣子想要劝说游奉云对于生病的臣子还是要予以优待的时候,只见苏相哐当一声跪在了地上开口道:“若人人有太子殿下这般为国为民之心,大景便可百世无忧了。”
游奉云闻言勾起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么多臣子中,让他满意的除了刘烨就是苏相了。
游玉岁看着满头花白比他外祖都还要老上二十多岁的苏相忍不住感叹,真拼啊,真不愧是为了政事七天七夜不眠不休的苏相,能够自愿主动地被帝王压榨。
而一旁的臣子看着苏相都这样了,心里即便再不愿意也只能道:“臣等一定像太子殿下学习。”
跟随百官一起行礼低头的谢檀依旧面无表情,他觉得人参浓茶恐怕要让崔宴帮他加大剂量了。
被迫成为众人学习榜样的游玉岁:……
孤现在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坐着,孤只想在宫中耽于美色。
游奉云见此越发满意感叹道:“众卿能够有这份心思就好。”
游奉云来了这一茬后,倒是没有官员再找游玉岁的麻烦,叽叽歪歪这不合礼制。同时,用来在朝堂上讨论的大事也纷纷被手持笏板的官员一一提出。
坐在椅子上的游玉岁心思一点也不在朝堂之上,他只觉得这椅子太硬,一点都不如坐在霍西陵的身上舒服,觉得群臣吵的东西太无聊,听了十几世都快听吐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游奉云能够听上二十多年还不觉得厌烦。
游玉岁用目光往上面扫了一眼,只见坐在龙椅上的帝王神色放松,眼色里满是趣味,他像是在看一场木偶戏,而他就是这场戏的导演者。
游玉岁收回目光想道,难怪他父皇不觉得厌烦,原来是乐在其中啊。
最后,游玉岁觉得上朝实在是太无聊了,他已经没有激情去舌辩群雄了,也没有力气去展示才华了。
于是他听着大皇子激情飞扬的声音和三皇子据理力争的声音,终于忍不住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争吵过程中看见太子殿下睡着了的大臣心中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悄悄抬头去看坐在龙椅上的天子。
只见游奉云目光盯着争论不休的大皇子和三皇子两人,似乎完全没有发现太子殿下睡着了。
直到大皇子和三皇子实在是争论不下的时候,这个时候游奉云开口了。
“太子,此事你怎么看啊?”游奉云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游玉岁冷静沉着地睁开了眼睛,这该死的上课睡觉却被夫子点名提问问题的感觉。
宣政殿中,被点名的游玉岁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游玉衣和游玉扇的幸灾乐祸,朝中大臣的眉头紧皱和失望。
游玉岁在心中深深叹了一口气,看他干什么?不知道他之前在睡觉吗?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游玉岁柔弱可怜无助地看向了他的父皇,然后道:“儿臣觉得,父皇的想法就很好。”
反正无论讨论什么,支持游奉云的想法就好,只要是游奉云想做的就没有人能够拦住他。
而站在下面的谢檀也默默给了游玉岁提醒,悄悄地指了指户部和兵部的两位尚书。
游玉岁秒懂,大概率又是兵部问户部要钱,户部不想给,大家开始扯皮。
而坐在龙椅上的游奉云则是看着游玉岁道:“朕的想法是什么?”
之前,游奉云一直看着朝堂上的人吵,大皇子和三皇子两派泾渭分明,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表露过自己的态度。
游玉岁吸了一口气,根据他十几世对游奉云的了解,涉及到兵部要钱这种事,他一般都是站兵部的,即便户部再肉痛也要给钱。
现在户部和兵部据理力争想必是之前河东郡发了大水,冲毁了不少庄稼,朝廷又要赈灾,还要给河东郡以及河东郡附近受灾的几个县城免除来年的徭役和赋税。
一时间,国库的确捉襟见肘,如果要满足兵部所要的军费,那么必定要增加赋税,这就无疑增加了百姓身上的负担。
所以,户部和兵部吵得不可开交,一个哭着国库实在没钱,一个大骂边疆的战士吃不饱穿不暖怎么保家卫国!而大皇子和三皇子两派则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各自站队。
如果这事放在前世,游玉岁只会想尽办法去解决,既要不能苦了百姓,也不能让边疆的战士寒心。但是现在,他只想吃瓜看戏。
“太子,不如你来说说朕的想法是什么?”游奉云开口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