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良才美玉,却质地单薄,经不起打磨。
安海闻言低下头,帝王的心思他可不敢乱猜。
帝王下旨让游玉岁择日再办春日宴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有心之人的耳朵里。
得到这个消息的大皇子愤怒不已,抄写论语的毛笔被他硬生生折断,书桌上摆放的笔墨纸砚被他全部扫下地。
“凭什么!”大皇子双手按在桌面上压抑着自己的怒火道。
大皇子温文尔雅的模样再也装不下去了,他只想发泄心中的戾气。
被迫娶李家女李夕月便也算了,为何他被人诬陷毁了苏家女的清白,父皇不听他的辩解,甚至革除了他身上所有的职务,令他在宫中思过,现在更是将举办春日宴的事交给太子!
还有谢公与他外祖出面,这确定不是在给太子长脸,让他趁机拉拢寒门学子吗?
“啪”的一声,游玉衣砸碎了一个白瓷杯,他告诉自己冷静,总会有办法让太子将春日宴办砸的。
而三皇子那边听闻了这个消息后。三皇子略觉不满,贤妃却觉得即便不是太子举办春日宴也轮不到他们。
“我等外戚出身,陛下最厌恶我们与朝臣交往过密,更不愿我们接触寒门,即便不是太子也轮不到我们。”贤妃一边替三皇子剥着橘子一边道。
“难道就让太子顺利办春日宴?”三皇子皱眉道。
贤妃放下手中分成三瓣的橘子道:“太子举办春日宴最闹心的可不是我们。”
只见贤妃微微一笑,伸出手指指了指皇贵妃雎鸠宫的方向道:“那两母子必定沉不住气。”
“你啊,只需要将婚事准备好,遇到事情莫要往陛下面前蹭。”贤妃教导道。
“我知道了。”三皇子似懂非懂地说道。
游玉岁回宫之后便叫新上任的太子詹事谢令将从宣德殿带出来的东西收拾一番,该挑出来送礼的送礼,该造册登记入库的入库。
游玉岁的小表哥谢令看着这么一堆东西道:“殿下这是把陛下打劫了一番?”
游玉岁乜了谢令一眼,什么叫做打劫,这分明是他干活的俸禄,虽然这些东西的价值不及他的封邑一年的税收的百分之一。
谢令出身世家大族,金玉玩器不值得让他动容,唯有那几副古董字画让他爱不释手。
“那是给外祖的礼物,你若想要只有问外祖去要。”游玉岁笑着开口说道。
谢令闻言立刻将古董字画放下道:“那我可不敢要。”
说完,谢令又指着那堆珍惜的药材道:“这个可要送到小厨房去,让他们每日为殿下做人参老母鸡汤。”
游玉岁:……我怀疑你在内涵我,但我没有证据。
“不用,那是留给小霍的。”游玉岁看着身边的霍西陵道。
谢令闻言不由看向霍西陵,好一个蓝颜祸水。
“那这些玉器呢?”谢令问道。
只见游玉岁看了眼玉器中最出挑的白玉影壁仕女嗅青梅雕像道:“这个留给我当陪葬品,其余的收入库房里。”
谢令:???
陪葬?谢令感觉他表弟可能有点问题,而且很严重。
就在谢令思考着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祖父和兄长的时候,一旁霍西陵的眼神却已经暗了下来。
他跟随太子这些日子,他曾经听闻过太子说过好几次陪葬品这个词,再联想到他第一日来的时候在太子寝宫内室见到的那具棺材和他做的那个噩梦。
其实,太子一直知道自己即将命不久矣,所以才会早早地为自己的后事做好安排。
可是……
太子身体不好,没几年好活,为何崔太医不说?
看来,他需要找一个时间去问一问崔太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太子长命百岁。霍西陵这样想着,双手不由握成了拳头。
而正在挑选玉器摆设的游玉岁则是从里面取出了一颗平安扣,和田玉做成,宛如羊脂,用红色的丝绳拴住。这块平安扣模样简单,但胜在用料和寓意上,游玉岁在挑出来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给霍西陵戴上。
“西陵,这个喜欢吗?”游玉岁将平安扣放在霍西陵的面前道。
霍西陵见此别过了头去道:“我只要殿下的东西。”
无论是玉佩还是檀香木串,只因为游玉岁贴身戴过,在他这里才显得格外贵重。
“哦?”游玉岁饶有兴趣地看着霍西陵,“要孤戴过你才肯要?”
霍西陵闻言羞红了脸,他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这么容易就被游玉岁给看穿了。
就在游玉岁欣赏着霍西陵脸红的模样时,霍西陵却抬起头从游玉岁手中取过平安扣。
只见霍西陵将平安扣的绳子轻轻解开,双手穿过游玉岁的长发后,将红色的丝绳系在了游玉岁的脖子上,极艳丽的红色与极冷淡的白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近距离看见这绝色的霍西陵不由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