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以请您帮我个忙吗？”

“我叫范格思。”范格思放下书，走到屋子前说道，“要做什么？”

孟越秋指了一下盛满水的浴缸，无辜地眨眨眼睛：“希尔芙没有告诉我要怎么把这些水弄走。”

“手掌按在上面，旋转一下。”范格思在一旁指导。

孟越秋立即高兴地凑上去，小小的手掌按在上面旋转了一下。浴缸里的水立即消失得干干净净。

孟越秋目不转睛盯着那道魔纹是如何运转的，等到浴缸里的水全都消失，才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

范格思目光从他闪闪发亮的眼睛上移开，淡淡问道：“喜欢魔纹？”

孟越秋心中一动。他意识到这个话题对自己很重要，甚至可能是他学习魔法的关键。手掌心因为紧张冒出了汗，孟越秋努力让自己表现出对魔法的茫然和向往，然后期待地看向范格思：“它们好神奇，可以变出没有的东西，如果我要是学到的话，能够像希尔芙一样飞起来吗？”

小小的幼崽眼中满是期待，隐约还能看到隐藏极深的忐忑。亚伯拉罕说这个幼崽因为生命树的原因天生有缺陷。没有高大的身体，不能行动自如，也不像希尔芙这一类精灵可以飞翔。如果没有外物帮忙的话，这一方桌子便是他能够行动的最大的世界。

要是能够学会魔法，确实会便利一些。

明天就让亚伯拉罕测试一下这孩子的魔法天赋吧。

范格思目光不由得柔和下来，声音也温和了一些：“好好休息，学习魔法的事情之后再说。”

这是答应了？

“好，我这就去睡觉。”孟越秋高兴地应了一声，然后飞快来到自己的房间，盖上那片树叶模样的小被子，把自己藏在下面。

范格思放低声音，关门就要离开。

“对了。”孟越秋拉开被子，对着即将关门的范格思弯弯眼睛，笑出了小月牙，“晚安，陛下。”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这个时间给他说晚安，而且是一个幼崽说出来的。胸口的位置仿佛有异样的暖流，让范格思的目光不自觉柔和下来。

“晚安。”范格思轻轻关上房门。

第6章 老师

眼看着范格思第三次在谈论正事的时候走神，亚伯拉罕推了下眼镜，了然问道：“陛下，如何，秋是不是非常可爱。”以前的范格思可不会犯这种走神的小错误。不过亚伯拉罕能理解。冷冰冰的家里刚住进一个软绵绵的幼崽，范格思会分出些心思到小幼崽身上也是正常的。

他相信范格思很快就能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的。

范格思脑海里不由得回忆起昨晚的那一幕。小小的幼崽蜷缩着睡成一团，像是一只柔软的小团雀。只有手掌大小的幼崽罢了，却很乖巧。就算是普通的精灵见到他也会胆怯，幼崽却一点也没有不适应，仿佛轻而易举就找到了与自己相处的界限。

“还好。”范格思停顿半晌，给了个稍微中庸的评价。

亚伯拉罕就看着他在那里欲盖弥彰，笑而不语。范格思刚才的表情可不像是还好啊。

“你确定他是幼崽吗？”范格思蹙眉，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秋的体质可能比其他幼崽更加脆弱，可是性格却很成熟。

亚伯拉罕说道：“生命树不会撒谎，无论如何，它对那孩子是亲近的。”

生命树在精灵族的地位极为重要，既然得到它的肯定，那范格思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记起昨晚幼崽那期待的神情，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这才说道：“他对魔法很有兴趣，回去的时候你给他测试一下魔法属性……对了，得想办法让他有更大的行动自由……我记得矮人巴尔克……”

在亚伯拉罕促狭的目光下，范格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消失：“你要说什么吗？亚伯拉罕？”

“当然没有。”亚伯拉罕夸张地提高声音，“我肯定没有惊讶陛下居然会如此关心秋，我只是在想该如何提起人鱼族要来的消息罢了。”

范格思：……

到底是德高望重的祭司，还是要照顾一下老人家的面子。范格思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僵硬地转移话题：“最近还不到交易市场开放的时间，是人鱼族那边带来了什么消息？”

精灵族和人鱼族的关系一向不错。同样样貌出众，艺术天赋惊人，甚至都因为族人样貌出众被人类偷猎，这使得两边时不时会有些建交。

双方过段时间就会开放交易市场，让商人带上各自的特产。之前给秋的衣服就是用人鱼族的布料制作的。

说到这里，确实得再拿一批布料了，幼崽的新衣服也要提上进程。范格思又开始走神。

“是人类那边有了些动静。”亚伯拉罕说道，“听说国王贺拉斯收养了一批人类孩子，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只是将他们养在皇宫里，给他们优待，让他们学习，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