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复国有望了(68)
“这样吧,那我就再加一条,以后你若是见我需要帮助,可以自作主张,不用经过我的允许,好比现在,看到我下马很费劲,你就可以直接过来扶我一把了。”
“行!”
乞丐立马爽快的答应。
他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管乐之俞说什么,也不管听没听明白,从来不过问理由,也从来不会推三阻四,只要是乐之俞的话,他就不假思索的照做。
乐之俞在心里默默的感叹了下。
得亏是遇见我了,要是被个阴险狡诈的歹人给骗了去,岂不是要利用他这个性格和身手当奴隶驱使干坏事了吗?
有了乞丐的帮忙,乐之俞总算是顺利的从马背落到了地面上,被搀扶着走到一棵树下休息。
他这幅在温室里娇养长大的身子实在是脆弱,上次从言朱楼上摔下来受了惊吓就让他病了好几日,这才刚刚好转些,又被吓了一场,整个人都几近虚脱,脏腑里又翻腾的厉害,忍不住倚着树就吐了出来。
这一吐几乎是将中午那顿饭都给尽数交代了出去,吐到最后嘴里全是苦涩,眼角噙着泪花儿,满脸都是汗水,把散落在脸侧的几缕头发都给沁湿了,分外狼狈可怜的很。
乞丐先是着急的围着他乱转,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他不那么难受,后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就跑走,不一会儿捧着一只宽大叶子做成的碗回来,小心翼翼的递到了乐之俞的唇边。
“喝点水,会好的。”他说道。
乐之俞呕吐完之后喉咙里正干涩的难受,见了水如获至宝,低头就着乞丐的手里一连喝了好几口。
也不知乞丐这是从哪儿弄来的泉水,清凉甘甜,润贴入喉,瞬时就冲淡了嘴里的苦味,极大的缓解了乐之俞的不适。
“多谢你······”
乐之俞喝完水,靠在身后的树干上,虚弱的向乞丐道谢,视线无意间落在他的脚上,顿时愣住。
大约是追着马跑的时候把鞋子给弄掉了,乞丐现在就是光着一双脚站在地上,脚背被荆棘尖刺划破了许多道口子,鲜血混着泥土和草屑都脏兮兮的黏在了一起,看起来惨不忍睹。
人常说十指连心,可这脚上若是受了伤,一样是钻心彻肺的疼啊,就算是傻,也不会没感觉的吧,怎么他看起来都毫无所谓的样子,反倒还跑前跑后的为我找水喝,这心眼也太实诚了吧。
乐之俞越看越觉得过意不去,手摸索着伸进袖子里,掏出块帕子来递了给他。
“你把这撕了两半,先凑合着包在脚上,等回了城,我再找大夫给你上药治伤。”
乞丐听懂了乐之俞是在关心他,眼睛更是亮了起来,不矫情也不推辞,接过帕子就照着乐之俞说的做,撕了两半,包在脚上打好了结。
别说,他包扎的手法看起来还挺熟练,连最后打的结都十分的利落,怕是都快赶得上医馆的大夫了。
想必是流浪在外经常受伤,又无人照料,就自己给自己胡乱治伤包扎,时间久了,都已经练的熟能生巧了。
乐之俞想到自己正在无忧谷时,哪怕只是手指蹭破点皮都一堆的仆人和大夫围着伺候,各种名贵药膏流水样的用,以前觉得理所当然,现在同乞丐比起来,他真觉得自己奢靡浪费的都成罪过了。
这乞丐没准以前也和他一样,是锦衣玉食的过好日子长大的富贵人呢,如今却沦落至此,谁敢保证,他会不会也有这一天呢······
乐之俞目光复杂的看着乞丐,顿了半响问道:“要不我帮你找找家人吧,你还记得你家在哪儿吗?”
“家?”
乞丐愣愣的,不明所以的摇头。
“不记得。”
乐之俞不死心,又继续追问。
“那记得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不记得。”
“你叫什么名字总该记得了吧?”
“不记得。”
什么都忘了啊,这可就不好办了。
乐之俞只得放弃了给他找家人的念头,想了下道:“没有名字总归是不大方便,要不我给你取个新名字吧,我是在雁城遇见你的,就叫你阿雁怎么样?”
乞丐哪里会说个不字,立刻兴奋的点头。
“好!”
休息了会儿,乐之俞总算是恢复了些气力。
马方才就跑的没影了,这荒山野岭的,只怕一时半会儿也等不到人来接他们回去,万一耽误久了,天黑就更找不着路了,想到此,他便勉强起身,让阿雁扶着他往回顺着马蹄印寻摸着来路,先出了这片林子再说。
只是拐来拐去,马蹄印就越来越凌乱不堪,绕了半天也没找着大路,稀里糊涂的在林子里越走越深,处处都是大树遮天蔽日,连光线都徒然暗了下来,阴森森的让人背后都有些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