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酒(21)
有人脚臭,还真有人捧,蒋溪看着白青一脸崇拜地围着那老不正经叽喳乱叫,简直是后悔当初的出手相救。
而不一会儿,那傻缺的小蛇儿就安静了下来。因为便宜师傅宣布了,年纪最大的白青只能当三师弟,年纪最轻的蒋溪却成了布衣派的开山大弟子,大师兄。
这真是一点儿也不觉得荣耀啊。
上课
一入“布”门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
一个涂脂穿粉的老妖道,外加一个肚里没进脏,脑里全是水的小白,就这么敲锣打鼓地在百灵坡开始搬砖添瓦,建起了院落。
而大师兄、二师兄则若无其事地在一边,一个是真少爷,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在轻柔的草地上铺了一层羊绒毯,屈尊降贵地躺在上面,头枕着二师兄的腿打着盹儿,而那个二师兄却在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入定打坐,二人眼一闭,这鸡飞狗跳的景儿就全看不见了。
也不知谁是鸡、谁是狗,总之伟大的便宜师傅李可爱带着小白痴风卷残云一阵忙活后,将房屋雏形堪堪搭好,才发现不对劲儿了。
这他娘的老大老二在睡觉,还是一起在睡觉!
这老的老,“少”的“少”,都在张牙舞爪锣鼓喧天地忙乎着,他的开山大弟子们怎么能袖手旁观得如此丧心病狂!?
这李可爱气得胡子发抖,深觉为人师长的尊严扫地,果然立派后连着脾气都渐长,就像他之前有过什么尊严一样。
群山环绕,水草丰美,百灵坡自然也吸引了一众花鸟鱼虫。
李可爱大拇指和食指轻轻一弹,弹出一道清气,倏地打中一只正在翩翩起舞的百灵鸟。这气看起来刚猛,实则温柔,那懵懂的小鸟儿竟被气推着飞,飞着飞着,还飞出了内急,毕竟是没有灵智的主儿,于飞行中接连拉了两泡鸟屎。
这两泡屎倒是很有灵性,还很会看人下菜碟,一泡滴在了胡迭的手背上,而另一泡明显坏了许多,不偏不倚地落到了蒋大少爷正在呼呼大睡的嘴—边。
这百灵鸟的粪味儿属实霸道,硬生生地将大少爷从美梦中熏醒。
这倒霉催的少爷还不知者不罪地疑惑用手一抹,定睛一看,差点背过气重新昏睡过去。
蒋溪哀嚎:“你个老不正经的,我跟你拼了!”
胡迭虽是个不好惹的,但是有大师兄的惨状做对比,也就咬着牙忍了下来。急忙拉着已经状做癫狂的蒋溪去河边清洗,粪土在上,报仇也要让一让。
有道是洗尽铅华可出淤泥而不染,轮到这对儿难兄弟这里,则是要洗尽“粪花”去啄那粉色老妖。
蒋溪愤恨地搓着脸皮,硬生生地搓红到可与猴屁股媲美的程度:“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上了这老妖道的贼船了!”随即哭丧着脸,朝胡迭哭诉:“现在下船还来得及么?”
这厢搓成了猴屁股,胡迭那厢更胜一筹,翻来覆去的把手搓成了红牡丹色,这妖比人还洁癖,只见胡迭一脸漠然,手却不停歇地不断洗着,冷冰冰道:“不能了吧。”
堂堂一介纨绔,那向学的良心千年难遇的一闪,就被这老妖道抓住了,蒋溪欲哭无泪,真是何苦来哉,突然感觉到读书的美妙,起码不用早起晚归的练功,也不用挨鸟粪打脸。
这便宜师傅欺人太甚,不讨回来点心里实在是难受,那个火咒是怎么用的?趁他不备把他的胡子偷着烧掉?想着老妖道咋咋唬唬没胡子喊叫的样子,蒋溪不由地“噗嗤”笑了出来。
前一秒还风雨欲来一脸乌云的人,转瞬间即变多云转晴至阳光灿烂甚至还能笑出声来,胡迭斜睨了蒋溪一眼,确定以及肯定了,这布衣派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
精神上得到胜利的蒋大少爷草草地用袍子擦了擦脸 ,一脸春风得意地又不怀好意地去寻师傅了,于头脑中勾勒着画面,嘴里又嘟囔着咒语。
但师傅就是师傅,手脚麻利的很,徒儿洗粪的功夫,李可爱已经搭好了简易的灶台,并不知从哪里捉来了一只肥肥的野山鸡,三下五除二收拾好包了油纸 ,抹了泥巴,塞进了灶坑。
也不知道这叫花鸡被施了什么妖法,转瞬间便香飘遍野,引得白青口水肆流,撅着屁股望灶坑里眼巴巴的瞧。
心有余气的大师兄路过,状似不经意地朝着他屁股给了十分亲密的一脚,而后又十分无辜道:“呀,三师弟,不好意思碰到你啊,你这屁股这么圆我还以为是凳子呢,没细看呐!”
这一脚踹得还是十分有技术的,精准的侧踢,一看就是选好了角度,否则这呆头蛇就要一头栽进灶坑,成为一道加菜。
“你是故意的!我要去告诉师傅!”白青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