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好养徒弟有错吗(10)
晏宁听着,总觉得这位老人家心性还如少年一般,挺有意思的。
也有不少小道消息称,谢琊虽说资历深,但年龄不算大,甚至面貌比修真界绝大多数小年轻还年轻,也是因为如此,祖师爷怕有损威望才戴着面具。
还有人说,祖师爷戴面具是一种仪式,将来谁摘下他的面具谁就是他认可的道侣。
晏宁就当个笑话听听。
谢琊是修真界武力值天花板,谁敢去摘他的面具?是觉得自己铜墙铁壁不怕锤吗?
晏宁只想苟活于世。
她追星不假,但也没说摘星。
谢琊对她来说太过遥远,像晏宁这个身体的炉鼎体质,跟人家那种天生剑体,万剑共主相比简直云泥之别。
晏宁很有自知之明。
谢琊是她可以仰慕,可以无限接近,却绝不能肖想的人。
那是清清冷冷挂在枝头的月亮,清晖普照,明光皎洁,是许多修士穷尽一生想要追寻却永远抵达不了的彼岸。
光可以被追逐,却不能被拥有。
晏宁叹息一声。
她在现代暗恋人都没这么苦。
追个星也太难了。
还是当小孩子好,无忧无虑的,晏宁拆下盘发的木簪,同已经熟睡呼吸均匀的谢琊说:
“师父也不是想占你便宜,是怕你又烧起来才睡在旁边,方便照看,你不要怕我,虽然我孤寡了一辈子,但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对个小孩儿下手。”
晏宁话落躺在里面,扯开另一张薄被,侧过身背对着谢琊,阖上略显疲倦的眼眸。
她其实也不过二十二岁,好不容易毕了业上了岸,没享受几天体制内的生活就穿到这莫名其妙的修真界,穿到这个天生柔体注定当炉鼎的身体里,好在身体已经筑基,容貌停留在十八岁,和晏宁十八岁时模样相同。
可能这就是宿命吧。
她还没来得及建设美丽中i国,就要年纪轻轻的给人家当师父。
一个冤大头,一个二狗子。
大头谢寒洲看上去十六七岁,却总穿一身黑衣显深沉,就差戴上大金链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
二狗阎焰挨打多,穿红衣掩饰流血,他看上去倒像及冠了,大概是因为年幼时灵根被斩断,筑基也比旁人晚许多。
不过男人二十一枝花。
二徒弟不必自卑。
至于睡在身旁这个小的……
晏宁还是寄予了相当多的希望,徒弟嘛,要从小抓起,亲手带大的才感情深厚。
晏宁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发誓,三丫要是个孤儿没人来找的话,她一定会对他视如己出。
喂得白白胖胖的。
*
清晨的第一缕光线透过窗棂。
山中鸟雀轻鸣,辰时初,谢琊的生物钟让他准时醒来。
确切地说,是从地板上醒来。
徒弟有多会睡觉,师父睡觉就有多不老实。天可怜见,因为走火入魔累极的祖师爷谢琊,竟然是被徒孙晏宁一脚踢下床的。
而那个无良的女人,毫不知情。
谢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微皱的眉心舒展开,侧眸看向晏宁。
毫无形象可言。
谢琊自己抱着被子站起来,也没想着碰个瓷,假哭一场,昨天夜里他虽然睡得熟,但隐约感觉有人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
不是一次两次。
几乎每过一个时辰,晏宁都会醒来看一看,最后实在撑不住,在天将明的时候沉沉睡去,还把他这么小一个孩子踹了下来。
谢琊抬手给自己施了个净尘诀,他爱干净,这辈子都没睡过地板。
这徒孙真孝啊。
谢琊活到现在都是顺风顺水,是受人敬仰的宗门之光,被人踢还是头一遭,他真是开了眼了。
高傲的祖师爷以为,这是最后一次,却没想到,这仅仅只是开始。
晏宁醒来后,才发现竹屋里只剩她一个人,旁边的竹席微微凹陷,放着叠得平整的薄被。
晏宁赶紧穿鞋找孩子。
推开门,用竹篱笆围起的小院里有口水井,水井旁边捋起袖子,努力提水的不是大徒弟二徒弟,而是刚拐回来的小徒弟。
晏宁赶紧过去帮忙。
生怕水桶的重量直接把三丫这小细胳膊小腿带到井里。
晏宁拦腰把谢琊抱下来,也没管人家孩子脸红没红,张开嗓门道:“那两个冤种给我出来!”
“小师弟病了你们还让他干苦力活,是人吗?”
做师父的一声吼,在房里打算盘记账的谢寒洲,和在院门外扫落叶的阎焰都颤了颤。
晏宁不轻易发脾气。
但越是这样的女人凶起来越可怕。
两人同步丢下算盘和扫把,如同军训一样站得笔直,立在水井旁边,生怕晏宁一气之下赶他们走。
反正她有了新欢小徒弟后就喊他们冤种,从前都是大头二狗的叫,总比冤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