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剑宗打电竞(52)
乾明剑尊点头:“明白了。”
“或许他拜入剑宗时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后来知道了,想再去灵族,但以剑修的身份毕竟招摇……所以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有意荒废修炼、补考作弊触犯门规,为的就是被赶出宗门,有机会‘流落’到西洲?”
“别人的心思,我不习惯揣测。”剑尊道,“等下到了西洲,我把他抓过来给你审问。”
宁蕴默然。
剑尊瞧她无语的样子,想了想又说:“你的想法很多,愿意去理解旁人,这样很好。”
宁蕴“嗯”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
她思量一会儿,忽然说:“可是复仇有什么不对?别人凭本事复仇,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我又有什么立场去阻止?设若易地而处,有人害死我爹,我未必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乾明剑尊听到后半句微微皱眉,不是很喜欢她把自己代入进去的说法。
好在宁蕴很快又转念道:“无论如何,当务之急还是搞清楚实际情况,也有可能是我猜错了呢?更何况白琥那一局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像是会干出那种事的人。就当是我阅历浅薄认人不清吧,但反正我不太能接受这种事情发生在那样的姑娘身上。”
要是她也像乾明剑尊这样就好了——对别人没有揣测的意愿,岂不是省下很多烦恼。
剑尊把手伸进果篮,里头的果子被宁蕴吃了大半,他拣出一枚果子拧开来掏出果核,再用两根手指头轻轻一搓,果核从中缝处分离,就像棺材盖那样滑开,露出里面白嫩水灵的果仁。
“尝尝这个。”他说。
宁蕴依言接过,把果仁倒进嘴里“啪叽”咬下去,眼前一亮:“还有吗?”
不必剑尊指点,她自己去翻刚才吃剩下的果核,又问:“你刚才搓那一下是怎么做到的?我完全没感觉到灵气波动!”
“想学?”乾明剑尊语带自矜,“隐藏灵气波动已经属于上阶功法了。”
宁蕴疯狂点头:“那就更要学了!”
……
从电竞秘境出来,灵族这队人马表情都不太好看。
白琥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大踏步向獜沧走去,还没开口,就见鲛蘅瑟缩着向后退开一步。
“獜大哥,白少主,我不打扰你们了……”
白琥和獜沧脸色同时一沉,只是出于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味。
白琥生得清丽,不笑时颇带几分冷意:“你倒也不必……”
獜沧立刻将鲛蘅挡在身后:“你走吧。有些事,我来跟她解释。”
鲛蘅闻言目光微滞,不由“啊”了一声,形容有些仓皇。
“你放心,不管她怎么想,我都会护你平安。”獜沧许诺道,略有挑衅意地迎上白琥的视线,“这里说话不方便,当然,你若不介意我也无所谓。”
鲛蘅一番欲言又止,在獜沧的安抚下才飘飘摇摇地走了。
白琥瞟一眼堂而皇之看热闹的夔尧、冉遗卉二人,点头:“那就换个地方。”
獜沧径自带白琥三拐两拐来到一处密林,这里地处偏僻,多年前还闹出过林中凶煞吃人掏心的传说,灵族小孩都被家长千叮咛万嘱咐不得踏入此地。
白琥却知道那并不全是传说。
一进入这片久未踏足的区域,她心中就有了奇怪的预感,停下来问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前头带路的獜沧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鲛蘅是他的子嗣。”
“谁?”白琥触到獜沧愤恨的目光,忽然反应过来,“你是说……”
獜沧讽刺地一笑:“你别是都忘了那位剑修叫什么。”
记忆还真有点模糊了。白琥脑海中倏地闪过一个画面:白衣剑修倒在地上,丹田处破开一个洞,血液将身下的草地浸染得黑透。
她几乎嗅到一股血腥味儿。
“那件事于你于我都多有不堪,我本来不打算旧事重提。然而鲛蘅又何其无辜?他未出生时就没了父亲,流落人间吃尽的苦头,绝不是你锦衣玉食的灵族少主所能想象的!如今来我灵族也不过是走投无路之下求得一隅偏安,却要被你这个杀父仇人三番五次地排挤……”
白琥有片刻的失神,却反问:“他资质上佳,剑宗欢迎还来不及,如何会走投无路?”
“你不要听信那个宁蕴的鬼话。鲛蘅是因为无意间得知父亲死亡的真相,不满意剑宗高层的隐瞒而执意翻案,以至于被设计陷害的……”獜沧悲怆道,“归根结底,这都是你……还有我造下的孽。”
然而白琥越听,脸上越是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漠然:“所以你处处护着他,是在替我赎罪吗?”
“不然呢?有时候,”獜沧垂下眼眸,声音嘶哑,“有时候我想我宁愿死了,也好过这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