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的姿态放得太低，曲宁也不好说太无情的话，想了想，道：“没有怨恨凤族，一人做事一人当，凤诉瑶做的事，我不会迁怒其他人。”

凤羽愣了一下，抬头看曲宁一眼，见他神色平静，似乎是真的没有因为幼时的事有半分挂怀，一时间都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他想过很多次找到少主后要说什么，也想过少主对凤族抗拒排斥甚至怨恨的态度，却唯独没想过，曲宁会这么平静，没有排斥和怨恨，看着他的眼神甚至还有些怜悯。

若不是这张脸跟画像太过相似，曲宁又提到了凤诉瑶，凤羽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认错人了。

曲宁继续道：“你们辛苦了，但我过得很好，我未婚夫一家都对我很好，也有志同道合相处得很好的朋友，你回去见到凤灏灵尊了，让他别担心。”

既然都已经暴露了，那就没必要再装作不认识，当面让凤羽传话也挺好。

曲宁虽然没有明说，但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他不会跟凤羽去上大陆他。

凤羽有点着急，但又怕吓到曲宁，只能小心翼翼地问：“您不想去见一下主子吗？”

曲宁想了想，道：“等我去了上大陆，有机会的话，会见面的。”

凤羽不甘心，“可是……”

曲宁打断他的话，转移话题问：“凤灏灵尊情况如何？”

凤羽听着他面无表情地叫凤灏灵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又怕说太多导致曲宁对他乃至整个凤族有不好的印象，只能郁闷地回答：“很不好，中毒太深了，发现的时候已经接近毒发，如今虽说有了解决方法，但也不知那方法可不可行。”

曲宁斩钉截铁道：“那方法很好，一定能治好凤灏灵尊的。”

凤羽有些错愕：“少主，您怎么知道？”

一直没开口的季寒渊微微一笑：“凤羽兄，还记得这个东西么？”

说着，晃了晃手中的神风铃。

凤羽身上的神风铃随之响了起来，凤羽顿时瞪大眼睛，又惊又怒：“你、你是李撇！？”

季寒渊脸上的笑容加深，“凤羽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凤羽磨牙，想说的气话在看到曲宁的瞬间拐了个弯，皮笑肉不笑道：“还不错，刚才的是，就多谢季兄了？”

说完想到什么，震惊道：“少主，您已经跟他成亲了！？”

曲宁脸有些发热，轻咳了一声，“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一直都以曲宁娘家人自诩的凤羽不满了，“你们难道没成亲就……”

说到这儿脸一红，说不下去了，只能瞪了季寒渊一眼。

他承认季寒渊很出色，但如果季寒渊让曲宁受委屈，他自然是要站在曲宁这一边的。

他们凤族就这么一只纯血凤凰，若是在凤族长大，那就是凤族全族的宝，不管是娶妻还是嫁人，都必须是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地举行结契仪式的，哪里能简简单单就定了终身？

然而因为凤诉瑶，曲宁从小命运坎坷，若不是有季寒渊，要受的委屈只会多不会少。

这么一想，他好像又没有立场去说季寒渊什么。

说句不好听的，曲宁长这么大，凤族连粒米都没给他吃过，又有什么资格在他的终身大事上指手画脚呢？

反而十二岁开始就想办法把曲宁带出曲家那个魔窟的季寒渊比较有资格做主。

看曲宁的实力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平和气息就知道，季寒渊这些年半点没亏待曲宁，相反，他对曲宁很好，否则即便曲宁是纯血凤凰，也没办法在这样的年纪成为大灵师巅峰修者。

再说，季寒渊还给了他们解九九断肠散的方法呢。

光这份人情，别说是他，即便如今站在这里的是主子，都没那个脸对季寒渊不满。

凤羽第一次觉得凤良霁这面瘫挺好，要是他在，肯定知道该怎么应对，也更清楚该怎么劝说让少主回凤族。

季寒渊看着凤羽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情绪也从气愤到郁闷，觉得这只凤凰也挺不容易，好心地开口：“凤羽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私定终身了，没有做别的。”

事实上是除了身体上的双修，其他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但这种事就不用跟凤羽说了。

更别说除了凤羽，这里还有不少凤族人。

凤羽明显松了口气，想到先前季寒渊骗他们说已经成亲了，不由得哼了一声：“季兄还真厉害，把我们都骗过去了！”

季寒渊眉目含笑：“凤羽兄谬赞。”

凤羽：“……”

他的话听起来很像夸奖吗？

算了，就从季寒渊跟他们相处二十多天丝毫没露出破绽来，连凤良霁都被骗过去了，就能想到这人足够聪明狡猾，他压根就不是对手，真较真起来，气到的也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