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盆吗?”
凤殃想了想:“应该有几个。”
半晌后,无数食人藤枝顶着一只只花盆从外而来,花盆样式全都不一样,草草数下来,竟有几百只。
扶玉秋:“……”
扶玉秋本来坐在台阶上等,看到那琳琅满目看都看不过来的花盆,都惊呆了。
这……这叫“有几个”?
凤殃坐在云椅上拿雪蚕往瓦瓮里放,也不知道在喂什么,听到扶玉秋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微微抬头看去。
“怎么?都不喜欢?”
扶玉秋:“…………”
扶玉秋觉得自己好像妖妃哦。
太奢靡了。
听到这句话,凤殃笑起来。
这就奢靡了?
扶玉秋蹦起来,决定享受一下妖妃的特权。
他喜不自胜地围着那一堆花盆绕着圈地打转,眉目间全是喜色。
“这个好看!”
“这个也不错,有凤凰纹呢。”
扶玉秋左看右看,觉得哪个都好看,全都适合栽自己。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凤殃将瓦瓮放下,对食人藤道:“全都放下吧。”
食人藤微微一晃藤枝,将花盆轻手轻脚地放下。
扶玉秋欢喜得眼眸都要弯起来了,他抱着自己最喜欢的凤凰纹花盆跑过去,直接一撑手坐在桌子上,盘着一条腿,居高临下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凤殃,笑眯眯地道:“你现在可今非昔比啦,当年弄个床还自己亲自去拖的。”
凤殃也不在意自己被俯视,道:“我可以亲手给你做花盆。”
扶玉秋哈哈大笑,捧着凤凰纹花盆在掌心转了几圈:“这个我就很喜欢。”
乐完后,扶玉秋看到凤殃手边的瓦瓮,好奇地探着脑袋:“这里面除了凤北河,你还养了其他小玩意儿吗?”
知道凤北河过得不好,扶玉秋就很开心,也不像之前那样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能把自己气得眼前一黑了。
凤殃淡淡笑了:“还有朱雀。”
扶玉秋一愣,“嚯”了一声:“朱雀?!”
凤殃轻轻一勾手指,瓦瓮里飘出来一抹残魂,是朱雀原形模样,看着似乎濒死,就连双翅也被折断,蔫蔫垂在两侧。
扶玉秋隐约听说过朱雀仙尊对凤殃所做之事,也不同情他,打量半天,问道:“你不杀了他吗?”
“杀了多无趣。”凤殃慢条斯理道,“我还没死,他怎么能解脱?”
扶玉秋总觉得这句话很奇怪,但又挑不出毛病。
凤殃不想让扶玉秋知道这种事,将瓦瓮随手一丢,起身道:“想不想听箜篌?”
听到“箜篌”两个字,扶玉秋本能就要捂耳朵,省得魔音灌耳,可仔细一想在九重天凤殃弹得那首《鱼在水》,宛如天籁。
他从桌子上蹦下去,高兴道:“好啊好啊,走走走。”
当年凤殃在闻幽谷里学箜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弹得极其难听,每回只要一弹奏,都能让扶玉秋气得无论在哪里都跑回来拍案骂他。
二十多年过去,没有记忆的凤殃竟然将箜篌弹得有模有样。
乐圣听了都得甘拜下风。
扶玉秋变成白雀趴在凤殃膝上,看着凤殃修长的手指在箜篌弦上拨弄翻飞,不知道怎么突然想用脸去蹭一蹭他的手。
“一定很舒服。”扶玉秋突然这样想。
想完后,扶玉秋一个激灵差点炸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他他……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哪怕没心没肺如扶玉秋,也知道自己这样死皮赖脸上去用脸蹭人家手的行径简直可耻!
扶玉秋唾弃自己。
凤殃还在弹箜篌,并未意识到扶玉秋小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凤凰墟的结界轻轻传来一阵波动。
凤殃勾箜篌弦的手猛地一顿,指腹被弦勒出一线雪白。
扶玉秋还以为自己龌龊的心思被发现,一个激灵,心虚地道:“怎、怎么啦?”
他就是想想,没去蹭呢。
凤殃淡淡道:“没事。”
他猛地一挥琴弦,隐约有一道凤凰火顺着他的灵力猛地飞了出去。
箜篌声继续响起。
凤凰墟之外,乐圣满脸尴尬地带着扶玉阙、扶白鹤等在门口。
了结了金乌,乐圣完成此生夙愿,也逐渐胆大包天,凤凰明明都说了不准靠近凤凰墟,他还是带着两人过来了。
“冷静啊。”乐圣说,“先把你的毒烟从我身上移走。”
扶玉阙冷冷道:“不。”
乐圣无奈道:“你拿毒烟逼我也没用啊,仙尊之令,我哪里能违抗?他若是不放你们进去……”
话还没说完,一簇火苗如离弦的箭出现在原地,化为一个虚幻的人影。
凤殃冷淡地看着三人,若无其事道:“何事?”
扶白鹤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