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泽淮好像从一开始起就什么也做不了。

他可以无视戎子真的冷嘲热讽，可以反击刁惠英的污言秽语，可以把自己不喜欢的伪装成喜欢，可以用手段铲除异己。

但在荣盛这样的力量面前, 戎泽淮仍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简直就是在螳臂当车。

“呃……”头突然开始疼起来, 戎泽淮摇晃着站起来，想去卫生间洗把脸。

勉强撑着洗漱完了之后, 戎泽淮换好衣服躺在了床上。

虽然知道今天晚上会睡不着，但是戎泽淮依旧闭上了眼睛。

床边的手机震动一下，戎泽淮听见自己给裘灼设置的专属消息铃声。

解锁后一看，裘灼给他发了一张在片场的照片。

照片里，裘灼还穿着戏服，整张脸被抹了好几层灰，但是眼睛依旧亮亮的。他朝镜头露出个灿烂的笑容，还傻兮兮的学旁边的编导比了个“耶”

——戎泽淮笑了一下。

他忽然意识到，裘灼的存在就好像是一束阳光。

无论多艰难的时候，只要看到他，心情就会好很多。

戎泽淮不想把自己的这些烦心事告诉他，裘灼在片场工作也很累。

他于是发了个小兔子转圈的笑脸表情过去，然后关上手机，一个人默默躺在黑暗中，直到天明。

“昨晚三点半发的消息。”裘灼早上一起来便看见了戎泽淮半夜发的表情包，嘀嘀咕咕说，“最近蒹葭好像也没什么特别要忙的事啊，怎么会这么晚才睡觉？”

裘灼趁着拍戏的间隙又给戎泽淮发了条消息过去，问他最近会不会很累。

这条消息又是隔了四个小时才得到回应。

戎泽淮那边的回答有些敷衍。

——没有啊。累的时候想想你就不累了。

后面跟着个小兔子探头的可爱表情包。

裘灼扒拉着剧组的盒饭，看见这条消息时“啧”了一声，根本不相信戎泽淮这油嘴滑舌的腔调。

他要是真想了，能一天八百个视频电话打过来，还用发这种一看就很假的消息？感觉就很不对劲。

裘灼于是点开通讯录，非常果断的拨下了助理的电话。

再三盘问下，助理才支支吾吾的透露出了点东西，说什么公司最近有点棘手的事情要处理，戎总这几天加班有些忙。

裘灼勉强相信了，加上这边的电影马上就要进入收尾工作了，于是便没有追究下去。

他坐在化妆的小房间里面，等着化妆师来给他做最后的造型。

一边早早扮上的祝菡蕊正坐在旁边椅子上玩手机。

“你这一头白发，看起来可真精神。”裘灼往那边一瞥，笑着说。

“呵，那可不。”祝菡蕊用手托了托自己的假发，“就我这气质，真到七老八十的岁数了，去广场跳舞依旧艳压那群老太太。”

裘灼笑出声，被化妆师小声的警告了一句别动，于是他便乖乖的闭上眼睛。

祝菡蕊吃着小助理拿来的零嘴，刷着手机，边把看见的微博念出来给裘灼听。

“最近好像爆出来裘景耍大牌。闹的还挺沸沸扬扬的。”

“嗯？”裘灼挑挑眉毛。

“他不是前阵子去参加一个音乐综艺吗？说是当主持人，结果后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裘景直接撂挑子不干了，舞台直接冷场，剩了一群演职人员在那干着急，导演差点吃速效救心丸。”

“后来请了咱翔宇去救场，节目才勉强录下去。”

祝菡蕊在那绘声绘色的讲着，大有讥讽之意。

“这事儿据说还是导演亲自爆出来的，可能真的是气狠了。”祝菡蕊说，“现在裘景风评差的很。他再没什么作品出来的话，可能真的要凉了。”

不仅这个，吃瓜的网友们还顺藤摸瓜，找到好久之前裘景的黑料。平常就有不少人被裘景的粉丝恶意骑在头上，现在好了，裘景风评一改从前，各种真真假假的黑料开始在网上大肆散播。

“欸小灼，要是裘景真凉了，你以后岂不是得红到天边去？”祝菡蕊这话是近着耳朵小声说的，怕别人抓到把柄。

裘灼悄悄睁开眼睛，看她一眼，又闭上。

“这谁说得准？”

“墙倒众人推，娱乐圈就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要是自己的根扎的不牢，身子不正，下一个倒的可能就是我。”

祝菡蕊听完耸耸肩，“你这也太哲学了。”

裘灼笑了笑，没再说话，心里却有点惋惜。

按理说，裘景才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自己穿过来的时候也没想要抢掉他的风头，只是想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给上辈子的自己一个交代而已。

按裘景的天赋和资源，他明明可以看到更高的风景。可他却错误的把裘灼当作自己的敌人，处处斤斤计较，肆意妄为，这才导致了今天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