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戎泽淮懵了一瞬间。

“是啊，也没有慌乱，也没有激动。跟啥也没发生似的。”裘灼坐了起来，平视着戎泽淮的眼睛，“我当时想，完蛋了。你可能是和太多人谈过恋爱，现在毫无波澜了。”

戎泽淮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裘灼摊手，盘腿坐着等说法。

“我当时…太紧张了。”戎泽淮不得不低头解释说：“你主动亲我。我太紧张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好愣着。”

裘灼眯起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戎泽淮，想从他表情里看出一点破绽。

看了几秒钟，叹了一声说，“行吧，反正我之前也看不透你，现在你想骗我也是简简单单，还不如沉溺在谎言里算了。”

“怎么算是谎言？”戎泽淮急了，非要揽着裘灼的腰和他解释清楚。

裘灼也不急，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直到看戎泽淮委屈了才伸出手来摸摸头的头，“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我就是觉得，”裘灼看现在到了时候，便乘机把自己的目的给说了出来，“之前认识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个让人看不透的性格。明明心里难过的要死，还能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对别人也是，上一秒一个态度，下一秒就是另一个态度。”

裘灼捏捏戎泽淮的耳垂，认真的说：“我会弄不懂啊。你心里想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说只是表演出来给我看的。”

戎泽淮眨了眨眼睛，然后举起了自己的右手，“你看，这里有个小小的疤。”

裘灼凑过去看，真的看见了他中指内侧那个疤痕，“怎么弄的？”

“小时候我被抱回戎家，刁慧英经常带着他儿子为难我。五岁的时候，父亲为了让我开心一点，从外面买回来了一只小兔子。”戎泽淮语气平静，像只是在讲述一个故事，“那只兔子，我现在还记得它的样子。白白的，小小的一团，可怜巴巴的样子。”

“我当然很喜欢啊，那时候还小，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和它呆在一块儿，去哪儿都带着，爱不释手。”戎泽淮说：“但是有一天，那只兔子突然不见了。我就找啊找啊，最后在我哥戎子真养的那只藏獒嘴里找到了它。”

裘灼吸了口气，握紧了戎泽淮的手。

“他明明一点都不喜欢养动物，可就在父亲给我兔子的那天，他去要了一只藏獒。”戎泽淮无可抑制的又摩挲起那个疤痕来，“那天，我看见地上一滩血迹，而我那只小小的，可怜的兔子，被狗叼在嘴里，软趴趴的一团，早就死掉了。戎子真当时就站在旁边，他拿着解开的项圈，低头看着我。”

“他那个眼神，空的让人害怕。”戎泽淮喘了口气，接着说：“我哭的很厉害，想上去把兔子从藏獒嘴里抢回来。但是它没戴项圈，有些失控，还好当时管家发现了，但我还是差点丢掉这根手指。”

裘灼皱紧眉头，和戎泽淮十指相扣，温暖从掌心传来，熨平了戎泽淮情绪的波澜。

他呼了一口气，露出个不太好看的笑容，“所以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要是很喜欢一个东西，最好就不要表现出来。过于外露直白的情绪，会带来很大的后患。”

“你可以说我虚伪，也可以说我两面三刀什么的。”戎泽淮回握住裘灼，“但是我想，以后在你面前，就做到最最真实的样子。”

“你相信我吗？”

裘灼重重的点点头，“那就，说好了。”

“你在我面前没有隐瞒，而我无条件的相信你。”裘灼和戎泽淮对视，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到一起。

裘灼的心里被沉甸甸的东西填满了。

他轻轻抚摸着戎泽淮手上的那个小小的疤，若有所思一会儿。

·

第二天一大早，裘灼是被林姐的电话给吵醒的。

“小灼你怎么还在睡觉啊！”李晓蔓的声音在这个清晨听起来格外刺耳，“今天晚上有明月奖的颁奖典礼啊，化妆师和造型师都已经出发了，你快点起床啊。”

“我那个啥，待会儿带着赞助商给的衣服过来，你迅速洗漱好。一会儿给他们开门就行了。”

裘灼应了几声，朦胧中挂了电话，又半梦半醒的睡了回去。

腰忽然被人搂住了，裘灼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当中。

戎泽淮下巴垫在裘灼头发上蹭了蹭，“消极怠工是吧？我是不是得考虑扣你工资？”

“再睡两分钟就起。”裘灼撒了个娇，戎泽淮拿他没办法，于是抱着他再睡了一会儿，然后就准时催人起床了。

等裘灼洗漱完了之后，化妆师造型师们正好按响了门铃，戎泽淮开门侧身让他们进来。

李姐风风火火的拿着衣服晚来一步，刚进门就被戎泽淮给吓成了哑巴。